婚约强行按在这两人的头上,这桩公案便可了解了。 想法很好,只可惜一个崔晋庭根本不像众人想得那么浪荡不堪,甚至颇有血性,宁折不屈;另一个和娘子虽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却很有主张,根本不怕死,一心只求清白。 这戏可好看了。 众家夫人流连忘返,兴致高昂,都舍不得离开西园了。 今日锦朝长公主也在西园。听得下人来报,立刻让人把崔晋庭与和瑶华带到了她的面前。 崔晋庭全身是血的惨烈模样把沿途和厅中的众人都惊呆了。 锦朝长公主连忙传了身边的懂医的人给崔晋庭医治,再看看瑶华,她虽然两眼哭得通红,但只是发髻散乱,腮边尚有被捆勒的红痕未去,模样可怜,着装却丝毫不乱。 锦朝长公主顿时松了一口气。又问了一遍瑶华发生了什么事情。 瑶华根本不给瑶芝说话的机会,条理清晰地重复一遍。 瑶芝在一旁脸色惨白,不住地发抖,倒好像她才是突遭横祸,被绑在房中的那个。 锦朝长公主听完大怒,“何人竟然如此放肆,当我这西园是何地,竟然胆敢在这里做出这种栽赃嫁祸的卑劣之事。此事不查个明白,不严惩这帮贼子,日后谁人还敢来我这西园?” 陆妈妈连连冲瑶芝偷偷使眼色。可瑶芝现在已经完全慌了神,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陆妈妈自知身份,哪里敢在锦朝长公主面前开口。只能期待徐老夫人和蒋氏快来主持大局。 几路的人马派了出去。竟然是崔洮带着崔冼泰一家先到了西园。 崔洮进来就向锦朝长公主赔罪,“竟然是我家那个孽障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来,惊扰了长公主,老朽实在过意不去。” 锦朝长公主微微愕然。 旁边薛居正就不怕死的开口了,“崔老大人,您这话说的不对,二郎今日乃是被人陷害的。在场众人皆可为他作证。他今日的这番作为,可是为崔家长脸的,可怜他如今还昏迷不醒。您这进门就赔礼,实在……嘿嘿……预料错了情形吧!” 后面的王氏也心急如焚,“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跟原来设计的完全不一样啊! 锦朝长公主历经三朝,隐私算计不知道见过多少,但今日阮崔和三家竟然在她的眼皮下作妖,她心中已经震怒。即便如此,她也只是面色微沉,“罢了。他为了不堕崔家颜面,不惜重伤自己,崔家能有这样的烈性儿郎,也是门庭之福。崔老大人还是先去看看他吧。” 王氏为了今日之局,不知将崔晋庭的斑斑“劣迹”翻来覆去背了多少遍,就等着事发之时好在人前哭诉。可如今锦朝长公主竟然说崔晋庭是崔家的门庭之福,王氏一口血都快呕出来,只好跟在崔洮身后,进去看崔晋庭。 崔晋庭被脱下来的血衣就放在房间的桌子上,触目惊心。崔洮一见,眼见一黑,差点摔倒。崔晋仪连忙扶住他,“祖父,祖父,你且宽心。二弟并没有性命之忧。” 薛居正恨不能放狗咬死这狼心狗肺的一家,闻言冷笑道,“方才医官说了,崔二今日先是中了烈性的迷药和散功的药物,后来房中又放了烈性的催-情香,这一环接一环,何止是要他名声尽毁,根本就是要他的性命。” 崔洮缓过劲来,走到了崔晋庭的床边。只见崔晋庭面如金纸,闭目躺在那里,跟一个死人也差不多了。 床边有一位医官守着,看见崔洮询问的目光,便给他行了一礼,“崔公子所中的药物药性猛烈,极为伤身。幸亏他划破了多处要穴放血,又一掌将自己打晕,才使得情势没能变得更糟糕。实在是万幸。” 这叫什么万幸!王氏在后面气得都哆嗦了。 崔洮哑着嗓子问,“伤得重吗?” 薛居正抢答,“自然严重,他被伤了根本,最少三五个月才能调养过来。日后只怕少不得缠绵病榻……” 医官实在不能忍他胡说八道,“若安心休养,再加上日后精心调理,想来是可以恢复的。”可是这种医官的常用语,基本说了和没说是一样的。 崔洮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他何时才会醒来?” 医官答,“他此刻身体极为虚弱,恐怕一时难以转醒。下官自然会守在这里,若他醒来,我便让人告知崔老大人。” 崔洮问,“我不放心他,是否能将他接回府中?” 医官愕然,“这?” 薛居正冷笑,“崔老大人,莫说他如今重伤,不宜挪动。而且事情闹成了这样,锦朝长公主怎么也得留着他,待事情问清楚了,给你们两家一个交代,才能将他送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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