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空去关心这两位心眼比筛子都多的“贵人”,她现在的心思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了注意力。钱致芳给崔晋庭透了一个消息。阮家让他调了一位怀州的张姓官员来京述职。 这位张大人家世平平,履历平平,能力并不出众,往日跟阮家没有什么关系,本身并不是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对象。但是他的夫人却跟崔晋庭有莫大的关系,她就是崔晋庭的生母陆氏。 崔晋庭收到这个消息之后,气得直接在三衙内来了一个临时考校。一口气又撸掉了十几个阮党的人,打了一顿板子,革职撵回家。可便是这样,崔晋庭仍然不解气,转头就借着联合练兵的名义查了西郊大营的名簿,捅出了西郊大营将官们领空饷的事。 官家怒不可遏,把兵部一干官员骂的狗血喷头。下旨让崔晋庭领了查办的钦差一职,可便宜行事。 崔晋庭憋着一肚子怒火呢,脸上笑眯眯,一边将西郊大营的将官们“请”来兵部协查,派出老吏跟他们扯皮;一边将手下的人全撒进西郊大营,从百人的都长开始,全部有人监管。 待那些将官在兵部骂娘骂到口舌生烟,发现形势不对的时候,崔晋庭已经让人拉着一车又一车沉甸甸的铜钱,发完了这一季的军饷,一个大子不少的发到了每一个兵士的手里。 当兵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养家糊口嘛!以往只能到手三成的饷银,这次居然能全到手里。便是有人煽风点火,兵士们也知道到底该听谁的。你特么就是说的比唱的好听,还能有铜钱叮咣的声音好听吗? 想挑起兵乱的人,连浪花都没能翻出一朵。甚至还被兵士们举报了。 对于这些人崔晋庭毫不留情,一经查明无误,全部拉去了校场上,一连气砍了三十多个脑袋,吊在西郊大营的门口当风灯使,狰狞血腥,以儆效尤。 兵部里骂娘的将领们这才见识到崔晋庭的手段,而且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崔晋庭这哪里是临时起意,分明是有备而来,早就摸清楚西郊大营的底了。众将领中,除了已经上了阮家的船下不来的人,其他都渐渐安静了下来。 谁都不傻。死在战场上,还能得个忠烈的名声。死在这种权利争斗里,基本上都是遗臭万年,还得拖累全家。而且,崔晋庭跟他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便是年轻气盛,气血方刚的,多拔掉几棵萝卜,于他们来说空坑也多点。 手上比较干净的将领们不吭声了。心里有鬼的人更加坐不住。可是不管他们心中怎么想的,都成了笼中之鸟,一个都飞不出来。 西郊大营的账目并不好查,时间久,牵涉广,涉及的人多,核查起来相当繁琐。可是崔晋庭根本没一下子查清楚的打算。他只让所有的人手就盯着阮二郎的岳父广武侯陈志越经手的事务追查。不到两日功夫,就查出了一堆真凭实据。而且西郊大营的人也不傻,一旦有点风声出来,所有的东西都往陈志越的头上载。证据越查越多,越查越铁。 崔晋庭拿着这堆证据告回禀官家。官家瞪了他两眼,没好气地骂道,“你小子。公报私仇。” 崔晋庭理直气壮,“于我是,与陛下您可不是。” 官家气笑了,“你账算得挺清楚啊!” 崔晋庭大言不惭,“我是替陛下清扫蛀虫,与我自己,只是顺便。” 好一个顺便。挑了西郊大营最难搞的那个,没有伤及无辜,更没有引起哗变。官家盯着崔晋庭看了许久,决定对他不赏不罚。 只是广武侯陈志越所有的职衔被一抹到底,关入天牢继续审问,所有家产充公,男丁发配,女子没入掖庭。 阮家快被崔晋庭气疯了,说什么整顿军务,谁还看不出崔晋庭就是冲着阮家来的。要不然,怎么陈志越被抓了之后,崔晋庭就把关在兵部喝茶的人全都放了。 这一放,但凡跟吃空饷有关的还不立刻就去收尾。这回头还怎么查?便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崔晋庭是假公济私冲着阮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