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的大眼又花啦啦流泪,哭得满脸豆花早没平时的娇俏明朗。 怎么哭成这个模样。毕竟是个父亲,颜文心仍柔声安抚了女儿几句。 爹,你去看看怀秀大哥好不好?天气越来越冷,我想送几件保暖的衣服给大哥,狱卒却拦我!颜采君哭得声音微哑更显可怜,兴许是哭得头疼眼花,话都说不清楚了,翻来覆去要父亲去探望怀秀。 胡闹!怀秀那是叛国大罪!若非陛下圣明,我们一家都没有好果子吃,这等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你还念着做什么?为父现在还在禁足中,若是去天牢见了怀秀被人知晓,你明白颜家会遭逢多大危险吗?颜文心难得对女儿板起脸,气的拍桌数下,把颜采君吓得瑟瑟发抖,吶吶张着嘴一时作声不得。 么儿,父亲知道你与怀秀自幼亲密,原本还想待你及笄便与怀秀定亲,也算是成全你们两小无猜的情谊。可如今,怀秀给家里带来如此巨大的危险,为父头顶上的乌纱帽姑且不提,但凡一着踩错明年开春上刑台的,就是我们整家人了!颜文心半是安抚半是责备地牵起女儿的手拍了拍:妳是颜家的女儿,好好想想吧。颜采君怔怔瞅着父亲,不知为何一阵冷颤。她的眼泪还是流干了,失魂落魄地胡乱点了几下脑袋,明白自己再也救不了怀秀了。 又隔数日,颜文心解禁返回朝堂,仍与过往一样倍受皇上信任,若非密探告诉他护国公进了一趟天牢,他早就把怀秀给忘了。 护国公为何去天牢?颜文心感到一丝不安,沉吟片刻后把女儿叫来。 近日大寒,为父也挂心怀秀,妳准备两件袄子,为父.....去探探怀秀就是了。颜采君一听脸色就亮了,她知道父亲在朝中的势力并未因怀秀通敌一案受影响,甚至皇上圣恩更胜以往,本就思量着要再哀求父亲去一趟天牢探望怀秀,这下正中心意,颜采君连忙将作好的两件棉袄整理好,又弄了一个三层高的食盒,全交给父亲。 颜文心脸上满是无奈,却也没扫女儿的兴。天牢里有他的人手,想见什么人带什么东西进去都并非难事,只是女儿仍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弃子,为人父者难免有些郁结。 距离怀秀被抓,已将近两个月,京城虽名长夏,冬天却来的偏早,秋末时就冷了,随着断断续续的秋雨,一日冷过一日。 趁着一个下雨的夜晚,颜文心在确认自己没有惊动到任何人的状况下,来到天牢,很顺利便带着东西进去了。 带路的狱头是他安插的人手,来到囚禁怀秀的牢门前,便恭恭敬敬地退开。 怀秀。颜文心看着里头的青年,柔声唤了句。 身着单薄囚衣,因寒冷而把自己缩成一团窝在草堆中的青年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他。 义、义父!刚喊完人,怀秀便落下泪。 他相貌清俊,也许是出生街头的关系,总带着一种楚楚可怜的神采,这会儿憔悴了,神态更加惹人怜惜,就算斗室简陋,囚衣甚至还有些脏污,反而将他衬得纤细脆弱,看得人心疼。 这要不是身负重罪,被单独关压,天牢的狱卒有不少颜家的棋子多有关照,难保不会出什么大事。 是,义父来看你了。颜文心对他浅浅一笑,接着长叹一声,压低声道:怀秀,是义父对不起你。怀秀顾不得冷,连扑几下跌跌撞撞来到门前,用力摇头:不,义父,是怀秀的错,是怀秀没能回报义父恩情,还、还......给颜家惹祸了。怀秀言词恳切,话语间仍未露丝毫马脚,颜文心便明白,无论关家父子怎么威胁利诱眼前的青年,都无法从他嘴里撬出任何不利自己的言词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