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得到消息着实厌烦,这鲁先生好好的日子不过,时不时整些么蛾子,到底求什么?都不回头瞧瞧自己干些什么吗?但,再厌烦也不能真让人冻出好歹,满月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关山尽。 果然,关山尽几乎忘了自家后院还有这么个人,要不是吴幸子就在边上听见了禀报,关山尽会不会心软还难说。 总算,鲁泽之盼到了关山尽的探望,却也同样盼到了另一个他从未想过的人。 关山尽并非独自前来,他一身暗色狐裘,衬得更加面如冠玉、丰神朗俊。鲁泽之虽然抱着汤婆子,却早已经冻僵了,连想挣脱亲兵扶持迎上前都没办法,也因此慢了几步才注意到关山尽身边的人。 你、你怎么会......他牙关喀喀作响,打从血液中窜出一股比外头白雪更冷的气息。 关山尽身边的,是吴幸子。 鲁泽之自然早已不记得这个人的姓名,却忘不了那张平凡无奇的老脸,塌鼻子、小眼睛,一张厚嘴唇,看起来亲切又畏缩,眼下裹在一袭毫无杂色的银色狐裘中,臃肿得可笑,在雪地里一脚高一脚低走得岌岌可危,关山尽却很有耐性,温柔体贴地搂着他慢步而行,眼中的疼爱欢喜藏都藏不住,彷佛盯着眼前的人就拥有了三千世界。 就是鲁泽之再傻,也知道怎么回事,关山尽这段日子陪着的人,就是眼前的老家伙! 海、海望......鲁泽之几乎出不了声,他感到一阵晕眩,从所未有得慌乱了起来。 老师怎么不在里头等?关山尽这才施舍般朝鲁泽之睐了眼,随即将视线转回吴幸子身上,柔声问:冷了吧?要不我抱你走一段?鲁泽之的院落因被刻意冷落,竟无人记得替他扫扫院子里的积雪,吴幸子一个南方人肯定走得万分艰难,关山尽哪里舍得? 别别别,就几步路而已,我能行的。吴幸子老脸一红连忙摇手拒绝,还有外人看着呢,他也不是孩子了,哪能让人抱? 踩进雪里鞋袜都得湿,你会冻坏的。关山尽不乐意地皱眉,二话不说在吴幸子的惊叫中轻松把人打横抱起。这才几步路而已,抱着不碍事......话说,你是不是又瘦了点? 怎么感觉轻了?说着掂了掂手上的重量。 吴幸子羞得浑身僵硬,细声辩解:哪里瘦了?这些日子你也好、薄荷桂花也好都紧着喂我,大冬天的哪儿也没去,腰上都长肉了。我先前怎么没摸出来?关山尽低头用鼻尖蹭了下吴幸子的鼻头,就他看来吴幸子就是瘦弱,怎么养都养不胖,在京城里不赶紧补补怎么成?待回了马面城又得瘦了。 还没摸到那儿......吴幸子老实答完后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摀住嘴,臊得不敢往鲁泽之在的地方看。 嗳!这还有外人呢! 鲁泽之赤着眼看两人亲热腻歪,却无能为力。 关山尽也似乎才想起还有人等着自己关注,总算又瞅向鲁泽之:老师冻坏了吧,老胡还不快扶鲁先生回屋子。亲兵得令半点不敢怠慢,半扯半抱着将鲁泽之拖回屋子里,看眼前这人痴痴地看着大将军,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劝:鲁先生,命中无时莫强求,将军会保你最后的脸面的。谁让你说话了!鲁泽之根本听不进这句话,虚弱地将亲兵推搡开。 既然如此,亲兵也懒得多言,他也是一路看着以前大将军如何宠爱鲁泽之,而这鲁先生又是如何惺惺作态,吊着大将军不说心还挺大意图攀附上乐家,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大将军这样的男子,还能被如此耽误玩弄吗?活该到头来两手空空,恐怕连最后的体面都保不住了。 关山尽很快就抱着吴幸子进屋,顾不得自己鞋袜裤腿都湿透了,小心翼翼把人放在椅子坐好后,将内力逼于掌心烘了烘吴幸子有些冻着的脸颊,等老家伙脸上透红了,才吩咐亲兵叫人送新的鞋袜来,顺便把院子里的积雪给扫干净了。 一切交代好,关山尽贴着吴幸子身边坐下,笑吟吟看着鲁泽之问:老师今天找学生来有什么吩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