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放开手宣布道:“好了。” 枪客以一人面对众多仇家时,都没有刚刚十分之一的紧张。 席莫回摸到鬓边,触手暖润,外乡人的体温残余在了上面。他摸出了东西的形状,找到扣子摘下来,对着路灯举起来:“哦?是个……发夹?” 他让它在指尖转了一圈,趣味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适合这种东西?” 这句话充满陷阱,回答稍有不慎,积蓄的好感可能会瞬间溃散。 “我喜欢你的长发。”桓修白回答说。 “我过几天就会剪掉它,所以也不需要这东西了。” “那还给我。”桓修白作势伸手要拿回来。 席莫回向后一躲,错开一步,站在下水槽的盖子旁,翻下手掌,珍珠发夹在指尖摇摇欲坠。下水口的水流湍急,若是掉下去,瞬间就被会冲得不见踪影。 “你给了我,就是我的了。”他故意晃了下手腕,故作威胁,“丢掉也是我的。” “你不会丢掉的。”桓修白笃定道。 他话音未落,脾气阴晴不定的席大少爷就松开指头,“噗通”一声,什么东西穿过铁栏盖子砸进水流中。 “你生气吗?”席莫回不经意地问,却紧紧注意着桓修白的表情。 “我在意,但我不生气。”桓修白顿了顿说,“它已经是你的了,你可以随意处置。” 因为你除了我,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敞开任性了。 席莫回把手缩进袖子里,背过身垂下头说:“你以后别来找我了。爬那么高,迟早会出事,我是为你好。” 他不安地站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外乡人的回复,就毅然走开了。转过巷角,穿过街道,他凝神静听,放慢脚步,枪客带钉子的靴子跟踏在地上的清脆声始终没有追上来。他垮了肩膀,松了背脊,往出镇大道上走的步伐也无精打采起来。 来到约定的地点,还没靠近,一阵惊厥的马嘶声撕破了夜色。 席莫回心头怦跳,踩着水花奔向前方,细密缠/绵的小雨模糊了他的视线,转过一道高墙,他怔在原地,抬起头仰望着他之后午夜梦回中无法忘怀的一幕。 马蹄高扬,应声嘶吼,不屈的烈马被死死掌控在男人手中的缰绳,他冷静有序,于马夫和席墨之不敢置信的喊叫声中回身扣动扳机,打断了连接马与车之间的绳索,以常人无法想象的臂力单手控住了受惊的马,驱着那匹高大的动物,高高刨起蹄子停在席莫回身边。 “把手给我。”桓修白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朝他伸出去。 席莫回仿佛融入了梦境,惘然地转头看了眼愤怒狂奔而来的席墨之,又抬起眸子高望着那个外乡人。 一切时光、空间、维系世界的架构,都在此刻于他的瞳孔中凝住了。外乡人的脸在空濛的小雨中变得清晰,形状锋棱的双唇正朝他说着什么。 他说:“快把手给我!我们一起走!” 把手给他,把手给他,把手—— “哥哥!你不要忘记你的承诺!” 席莫回用左手抓住了自己伸向骑士摊开掌心的右小臂。在那一瞬间,雨后刺骨的寒凉突然涌回了身体里,他后退一步,握住自己的胳膊,淋湿的长发零落地耷在脸前,遮住了他的表情。 “我不跟你走。”他咬着字,一字一顿,强硬到仿佛说为了说服自己。 他拨开手心的东西,用它的尖端重重戳进马腿中,席墨之已经对外乡人的后背举起了枪,吃痛发疯的马儿暴风般与他擦身而过,长发飘扬,又安静落下。 再扭转僵硬的身体看去,马带着人已经跑远了。 “哥哥是故意放跑他的?”席墨之面远处飞溅的泥水,投来怀疑的目光。 “这与你无关,席墨之。” 马还剩下三匹,车夫重新套好了缰绳,席莫回提着衣摆矜傲地踏上马车的小台阶。 “我是你弟弟,怎么与我无关?” 席莫回说道:“你也仅仅是我弟弟而已。” 席墨之爬上马车,坐在他对面,逼问道:“哥哥想和外乡人走?你喜欢上了男人?父亲和母亲一定不会同意的,你死了心吧。” 他说完,忽然想起了什么,“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