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静悄悄的,阳光照得刺眼,他把折叠窗帘扯过来挡住,在阴影里翻了个身,又一次叹气了。 睡不着。 他说不清自己哪里出了毛病,心情郁闷,好似有人给他空落落的心窝里塞了一团稻草,掏也掏不出来,强劲的动脉血冲打进去,黏糊糊湿成一团,难受地塞在心口,不让他好好呼吸。 席老师的大儿子中途来了一回,支支吾吾说有人给他寄了东西,把一个大箱子放在地上,就坐在了对面,手扒撑在床边,两颗黑眼珠忧心忡忡地瞧着他。 桓修白撑着上半身坐起来,捞过挂在床脚的外套,在大口袋里掏了好一会,从一大把子弹、钥匙、折叠刀里筛出一捧小糖,唤少年过去,塞在他手里,又缓又低地说:“去吃糖吧。” 这糖还是从邪教顺来的,随手塞的,一直没有吃过。 “我不是想吃糖!”幼龙扁起嘴,愤愤把糖揣进自己口袋。 “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你怎么不去找白毛了?” 桓修白躺下,面对着墙,呼吸不畅:“白毛是谁啊……” “白毛就是白毛啊。”龙叉腰说得理所当然。 “我不认识白毛。”桓修白喃喃道。 “哦呀!白毛不让我跟你说白毛是白毛,可白毛是好人,你也是好人,好人要和好人在一起交/配,你们最近都不交/配,只互喝口水,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谁教你的这些。” 皮夹克得意洋洋:“本大爷继承了祖先的智慧,可以从传承记忆里学习。” “智慧……”这个词由少年说出来,总觉得怪里怪气。 皮夹克睁大眼睛好奇问:“你和白毛是不是有崽崽了,我能闻出来哦。” 桓修白在被子下的手覆上小腹,蜷起腿,盯着满是划痕的墙面问:“白毛派你来的吗?东西是不是白毛的。” 皮夹克苦恼地说:“白毛不让我说。”但他戳了戳男人,等桓修白回过眼睛时,猛得朝他点头。 白毛只说不许他说出来,没有说不能做动作哇。 皮夹克深深为自己龙族的亘古智慧折服。 “白毛……是不是alpha?”桓修白心头狂跳。 皮夹克回答地果断:“当然,他是公的啊。” 是公的,那就是alpha。白毛=银长发的主人=标记他的人,给他寄了性素液和这箱不明物,人身在大鹅核电站。 席老师是黑短发,怀孕两个月的omega,身上总有他熟悉的气味…… 席老师究竟是谁? 为什么他能通过与席老师的密切接触中获得短暂安慰? 桓修白想到了什么,突然坐起来,攥紧了被单。 如果是标记怀孕,席老师身体会融合标记者的信息素,和他身体里的a性素产生共鸣就不奇怪了。 所以……难道席老师的前夫也是白毛! 他和席老师都是白毛的受害者,席老师被迫带着黑发少年听从白毛指示监视他,白毛是个绿茶吊,同时吊着他们两个?! 不对……好像这样也说不通? 桓修白混乱地捋着头发,白毛是谁,席老师是谁,这两个问题拧成一股纷乱的麻花,扯也扯不开,无法解释的逻辑性问题将他逼进了死路。 他把脸埋进大掌中,呼吸混沌,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双腿发麻,天幕落下,屋里暗到看不清轮廓,他像从深海捞上来的濒死者一样,紧缩的肺部骤然灌入空气,在黑暗中大口大口换气。 少年应该早就走了。 他举目四望,沉重的空气凝成实体朝他堆挤过来,他在被子里抖了一段时间,才意识到车厢里的暖气没了。 被大脑屏蔽已久的背景音回到耳中,走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