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沉甸甸地敲在吴议的耳中,严肃的语气中不乏担忧与紧张。 吴议明白郑筠心中的隐患,撸着袖子上战场可比不坐在太医署中看病开方轻松半点,刀剑无眼,随时都可能遭遇危险。 他们此行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控制住唐军之中的疫情,另一个,就是保住自己的小命,安全地回到长安。 —— 一行数十人,除了圣上钦点的外科圣手胡志林,针科名流秦鸣鹤,再加尚以擅时疫闻名的沈寒山,以及被天后安插进来的李璟和数名博士所携带的体己徒弟,还有一人,是吴议怎么也没想到的。 虽然三年没见,但那双弯刀似的双眼实在叫人过目不忘,吴议不禁脱口而出:“徐师兄。” 徐容显然知道吴议在同行之中,并没有显示出很惊讶的样子,只回一个淡淡的笑:“议弟果然也在此行之中。” 昔年张起仁谋害孝敬皇帝一案中,就是这位徐师兄眼明心细先发觉出药汤的不对,直接越过张起仁向张文瓘举报此事,才牵引出后面一桩波澜起伏的大案。 吴议当初不及细想,徐容到底是得到张起仁的授意,陪他演这一出好戏以引出后文,还是想借机邀功,反咬一口自己的老师。 但不管如何,他总算是乘风而上,借着那次事件官高一阶,成为整个官学最年轻的医助教,如今仍旧是整个太医署中风头最劲的年轻人之一。 当日在张府之时,二人师兄弟相称,也算是亲热和睦。如今物是人非,徐容早已和张起仁划清关系,而他也归沈寒山门下,师兄弟二人疏远多年,照面一笑,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兵贵神速,他们这些临时上阵的“医疗兵”也来不及细谈两句,分出高低座次,就被催促着赶紧上车,一马车各坐一名博士兼其生徒,再排四名侍卫护卫,几辆马车就赶鸭子似的出发了。 沈寒山门下伶仃,就吴议一个,少不得挤两个没有依附的人,一个是他家小徒弟李璟,另一个就如今已无师可依的徐容。 本来按照徐容的身份资历,是万万轮不到他去这一遭的,但吴议转念一想,也就懂得了郑筠太医丞的用意。 徐容本是李勣老将军在高句丽战场上捡来的遗孤,土生土长的朝鲜半岛的孩子,对当地的地形地貌和人文语言都相当熟悉。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有了他的襄助,他们在新罗前线的医疗任务可以进行得更加顺利。 郑筠太医丞虽然安在长安,但也为他们做足了打算,不光是徐容,就连随从的十数名侍卫都是羽林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青年俊杰,务必要保证他们一行平安。 放眼望去,人人眼上都是严肃的神色,就连最年幼的李璟都撇开了往日乖巧讨喜的表情,眉目紧锁,眼中一派凝重之色。 一路马车颠簸,飞快驰过的马蹄掀起阵阵烟尘,吴议透过被回风卷起的车帘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