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借别人之口重新掀动这桩已经草草了解的案子。 而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出手,竟然恰好就和天后不谋而合,想到了一块。 这禁不住让她在心中暗生了一分得意——她韦香的资质,恐怕并不逊于天后,连天后那样出身低微,命途多舛的女人都能爬上那样的高位之上,她又凭什么甘心做一个小小的王妃? 她要做,就要做太子妃,做皇后,做垂帘之内听政的人,做天下人都要仰目以望的女人! “他竟然污蔑贤,枉太子对他一往情深,他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推脱到太子的身上!”李哲恨得几乎咬牙切齿,“如今他供出了太子,天后已经下令,要彻底搜查东宫,查出罪证。” 说罢,他惶然地握着韦香的手,指尖微微颤抖:“你知道他们搜出了什么吗?他们在东宫马房里搜出数百具铠甲!那些铠甲上面都蒙了细细的灰尘,决计不是一两日才放进去的。” 就连韦香也不由吃了一惊:“铠甲?难道太子……” “他们说这是太子谋反的证据,可是香儿,太子怎么可能会谋反?他都已经是太子了啊!” “人的野心总是会膨胀的,也许他并不甘心坐在太子的位置上太久……” “不,他是被陷害的,他是被他的情人和母亲一起陷害的。”李哲牵出一个惨淡的笑容,眼中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清醒地看见了过去母亲所做的一切,也清醒地看见了等待着李贤的未来,“母亲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他变成一个不仁不义的叛臣、一个狼子野心的儿子,就是为了让他走下太子的宝座,变成一个可怜又可悲的阶下囚!” “也许是您误会了天后呢?”韦香低声道,“您想想看,这一切都是有人证,有物证的,换了任何人,都会觉得这是太子的野心与阴谋,而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证这是天后所为啊。” 一闻此言,李哲就像被火燎到了脚底,猛然跳了起来,他紧紧捏住韦香的肩膀,生怕她不相信似的,狠狠地,用力地握着她纤瘦的身躯。 “证据就是安定思公主的死,就是孝敬皇帝的死。你还没有看出来吗?母亲她已经为权力发了疯,她会斩除所有阻碍她权柄的人,上一个是弘哥哥,接下来就是贤,再往下就是我了啊!” “不会的,您什么也没有做,您不会有事的。”韦香用自己柔荑般纤细的手指慢慢褪下李哲握得死死的手,低语宽慰道,“太子的一切,不管是他自己所为也好,是他被人陷害也罢,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跋扈,才让他成为了权力的靶子。” “可现在靶子很快就会换成我了,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韦香缓缓环抱住他颤抖的身子,像一只保护着幼崽的母兽,用自柔弱的身子支撑起眼前这个已经几近崩溃的男人。 “殿下,您想想看,这也未曾不是好事,您马上就可以做太子了,您即将拥有权力——想要与权力对抗,唯一的办法就是获得更高的权力。” “获得更高的权力……”李哲喃喃道。 “对,没错,唯有这样,我们才有击败天后的机会。”韦香松开手,面带笑意地望着李哲,仿佛一个鼓励孩子迈出第一步的母亲,朝他诱惑地招了招手,“李唐的未来,就在您的手中了。” 李哲恍然惊醒一般,眼中的痛色渐渐沉淀下来,结成一层冷冷的冰霜:“你说的不错,我绝不能将李唐的江山拱手让人,如果母亲非要用权力来挑破我们之间的亲情的话,我一样可以用权力来纠正她的错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