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掖了掖被子,正打算离开,无意间一低头,瞧见谢怀琛的睡颜,他微微耷拉下来的眼皮子颤个不停。 原来是在装睡。 她顿时来了小孩心性,提起裙摆坐在床沿,理了一小缕发丝,在谢怀琛鼻翼上轻轻拂动。 装睡的谢小公爷本打算趁她转身的时候吓她一跳,脸上却忽然生出痒意,他忽的睁开眼,去拂令他发痒的东西,却一把捉住了陆晚晚的手,一扯,将人带入怀里。 陆晚晚笑得狡黠:“小公爷,你醒了?” 谢怀琛知道自己捉弄人不成,反倒被人捉弄,恼了,他蹭到陆晚晚的耳畔,张嘴轻咬了下她的耳廓。 陆晚晚吓得叫了声,浑身微微颤栗,她怕疼。 但他只是轻轻的,点到即止,不疼,有些痒。 她去推谢怀琛:“放开我。” 谢怀琛笑了,将她抱得更紧:“不放。” “新婚不到半月,少夫人留我独守空房,久久不归,我都快等成深闺怨夫了,本打算捉弄你,还反被你戏弄。”谢怀琛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扶着她的肩膀,面对面地说:“你看,短短半日,我憔悴了多少?” 陆晚晚认认真真捧着他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得出结论:“这几日你睡得多了,好像有些浮肿,明日天气不错,起来去园子里走走。” 谢怀琛去抓她的手,意外抓到她手背的伤患处,她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谢怀琛目光下移,落到她的手背上,被火星子烧过的地方破了皮,露出猩红的血肉。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 陆晚晚吹了吹痛处,将灯笼着火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了他,谢怀琛听得眉心紧蹙,他喊谢染送来药。 “时间不早了,你该睡了,小伤,我等会儿回房,让月绣给我敷药。”她要抽回手。 谢怀琛攥得紧紧的,他抬眸望向她:“你是嫌我手法没有月绣的好?” 陆晚晚知道和谢怀琛没有道理可讲,遂由着他。 谢染拿了药进来,他用纱布沾药轻轻敷在她手背上,怕她疼,还时不时轻吹一下。 陆晚晚定定看着他,他垂首敷药的神情认真极了,仿佛手中捧的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她换了个姿势,靠在床头。 “今日我见到皇上了。”陆晚晚跟谢怀琛说。 他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然后呢?” “他待昌平郡主可真好。”话及此处,她微微叹了口气,“有的时候我真羡慕郡主,她虽年幼失怙,皇上却待她如同亲生女儿。” 顿了顿,她又说:“我爹呢,将我扔去允州,不管不问,只要我不能带给他利益,他随时可以放弃我,而我能给他带来利益的时候,他又不顾廉耻上前讨好。你说,世上为何会有这种父亲?” 一边说着,委屈涌上心头,眼圈一红,泫然欲要泪下。 说来奇怪,这么多年她都没像今日这般多愁善感。 谢怀琛一怔,慢慢地,皱起了眉。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说:“少夫人不哭,你若是当真觉得难过,本少爷愿意委屈委屈,你喊我声‘爹’,往后不管千山长万水远,本少爷都为你遮风挡雨。” 陆晚晚愣了一瞬,半晌才回过味来,敢情谢怀琛占便宜占到了这份上,她气得一恼,抓起身后的枕头就朝谢怀琛掷去,他偏过身一躲,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