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苦,却也无可奈何。大多数时候,他只能做一个冷漠的旁观者,就连安慰她一句都不能去做。他们因为各自的身份,而必须疏离。 战场上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宁蕴用兵如神,身后又有足够的粮草,在战场上可以说是战无不胜。 驱除匈奴之后,宋垣再度下令,让谢怀琛和宁蕴乘胜攻打北狄。 陆锦云就是这个时候到北地的。 他在尘泥时,她看不起他。他在云端时,她俯身入怀。 陆晚晚犹如被抽取魂灵的布偶娃娃,她的精神在宁蕴和陆锦云的折磨下一点点被榨干。 两年后谢怀琛再度回安州,同宁蕴商议拥护宋清斓回京事宜,又见到了陆晚晚。 她瘦得厉害,脸上血色全无。见着了他,却还是极力挤出一抹笑意,对他道:“好久不见,谢世子。” 谢怀琛心尖兀的一疼,他无法接受这就是七年前自己在酒楼里匆匆一瞥的姑娘。 那时她娇艳得如同一朵初绽的花,转眼不过匆匆七年,她形同枯槁。 他有心想问问她,他数度舍生忘死救下她的性命,难道就是让她如此糟践的吗? 在谢怀琛的错愕间,陆晚晚又开口了,像是有难言之隐:“可否请世子帮我一个忙?” 谢怀琛强忍住心下的酸涩,点了下头:“何事?” 陆晚晚眼露哀戚。 那曾经盛满秋水的眸子里如今装满了苦难:“我儿身患重疾,世子可否帮我找宁蕴,让他看在孩子的份上,找个大夫来?” 谢怀琛不忍再看她的眸子,别过头,嗯了声,说:“放心吧,我一定给你找来。” 他没去找宁蕴。 瑜儿病到如今这份上,宁蕴作为父亲,不可能没听说过。但他置若罔闻,很显然他没把他们母子放在眼里。他不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长这么大,谢怀琛头一回如此逾矩,亲自去找了大夫,去给瑜儿看病。 那个孩子很乖巧,知道自己得的是天花,会传染人,看到谢怀琛,直推开他:“谢叔叔,你走开,别碰我。” 谢怀琛看得心都软了,一阵阵发痛,他说:“没关系,叔叔以前得过天花,以后就不会再得了。你不会传染给我。” 瑜儿听说他害过天花,小小的眼睛里涌出了光彩:“谢叔叔……真的会好吗?” 谢怀琛点头:“会好的,只要你乖乖听大夫的话,就一定会好的。” 瑜儿听后,当真格外听话,大夫让喝苦哈哈的药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是个好孩子,却没能熬过去。 谢怀琛衣不解带照顾了他七天,他病情反复,令他们的心也数度沉浮。 到了第七日上头,他实在熬不住了,陆晚晚让人送他回客房歇息。 他这一睡,就没能再看到瑜儿。 他赶去陆晚晚院子的时候,白灯笼都升起了。离得远远,他只看到陆晚晚伏在床榻边的背影一直起伏不定。 而不远处则传来丝竹管弦的欢乐之声。 宁蕴另娶平妻,而陆晚晚在这夜,没了儿子。 陆晚晚是在第二天没了的。 谢怀琛早有心理准备,他知道若是瑜儿不在了,陆晚晚肯定撑不下去。所以,分明是个跟他没什么关系的孩子,他却巴巴照顾了他七天七夜。 他想瑜儿活下去,想陆晚晚活下去。 但如今,她没了。 (十二) 陆晚晚死后不久,宋清斓便正式登基。 宁蕴则暗中对付陆家,一时间陆家家破人亡,陆建章和陈柳霜惨死街头,陆宅更是被一把大火夷为平地。陆锦云则被宁蕴扔进花楼,做了人尽可夫的花娘,最终惨死在床榻之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