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的意味,道:“母妃那时被贬为庶人,在玉泉寺带发苦修,满心愤懑,郁郁不解,对你有诸多忽略,如今幡然醒悟,母妃才明白往日的那些事情,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如今母妃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能给母妃一个补偿的机会。” 屏风后还是没有动静,张太妃咬了咬牙,道:“如今在这世上,你是母妃最亲近的人了,你若是与母妃生分了,母妃……母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她说着便拿帕子,嘤嘤哭泣起来,过了片刻,楚洵才终于开口,道:“你想要什么?” 张太妃一边拭泪,一边凄凄切切道:“母妃只是想着,日后想来见自己的儿子时,不必被那些宫人拦在外头,也不用在外面的冷风里候着,好声好气地求一个奴才帮忙通传。” 听了这话,旁边的李程脸皮子一抽,立即垂下头去,太妃这是在上眼药呢,他可真是冤枉啊。 楚洵沉默片刻,道:“谁来见朕,都需要通传,这是宫里的规矩。” 张太妃险些脱口而出,太后怎么不需要通传? 但是话才到嘴边就忍住了,她憋了憋气,又只好退而求其次道:“那母妃想来看一看你,这总不过分罢?” “可以。” 闻言,太妃正觉得满意之时,忽闻楚洵问道:“说起来,朕有一事想问问太妃娘娘。” 张太妃道:“皇上请说。” 楚洵道:“昨天夜里,御花园的绛雪轩突然起了火,太妃可知道这件事?” 张太妃一愣,这事儿闹得风风雨雨,她自然是知道,所以今日还特意来养心殿关怀探望,怎么楚洵又问起这事来?她虽然不解,但还是答道:“哀家知道,哀家当时也在那里呀。” 楚洵却道:“太妃误会了,朕的意思是,太妃知道那场火是谁纵的吗?” 张太妃讶异道:“这……难道不是意外吗?皇上觉得是有人蓄意纵火?” 楚洵淡淡地道:“自然,不止如此,朕还怀疑这火是冲着朕来的。” 张太妃登时吓了一跳,惊得打了一个磕绊:“皇、皇上这话却是何意?” 楚洵的语气没什么情绪,沉沉地道:“当时朕本来也是要去绛雪轩的,只是慢了一步,紧跟着绛雪轩就烧起来了,这不是有人蓄意针对朕么?太妃以为呢?” 张太妃立即道:“那为何皇后当时不在绛雪轩?反而是慈宁宫的那个丫头在……” 说到这里,她反应极快,忙道:“定然是慈宁宫的那位作的妖,皇上,她这是想要害您啊!当时哀家就在太后旁边坐着,听得真真切切,皇后身体不适,本想回坤宁宫的,是太后娘娘突然拦住了,说让她去绛雪轩歇一歇,没多久绛雪轩就着了火,这不是明明白白么?” “嗯,”楚洵似乎也被她这一番话说服了,又犹疑道:“可朕听说,慈宁宫是在疑心皇后。” 张太妃虽然看不惯苏青霓,但这会儿她眼里只有慈宁宫,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踩太后的机会,遂冷嗤一声,谆谆劝道:“怎么会是皇后?皇上您仔细想想,皇后与您本是夫妻,同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者,皇后如今并无身孕,您若出个什么意外,她又能捞着什么好去?皇后便是再蠢笨,也不至于要对您不利的,这分明就是慈宁宫在给皇后泼脏水。” 楚洵像是被她这番话说服了,认同道:“太妃说得有理。” 张太妃心里一喜,又再接再厉,劝道:“皇上,哀家从前便说了,慈宁宫的那位对你我母子二人,没有怀着好心思,她巴不得咱们都没了,你万万不可相信于她。” 楚洵顿了顿,道:“可如今朕得了伤寒,皇后又身体不适,朕怕是太后为难于她。” 闻言,张太妃便二话不说,忙道:“皇上无需担忧,有哀家在,慈宁宫休想动皇后一指头!” 楚洵应了一声,道:“那就麻烦太妃了。” 这还是回宫这么久以来,楚洵头一次好声好气地对她说话,张太妃心里顿时万分舒坦,自觉母子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今日不虚此行,遂又对楚洵说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