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若乐昌公主依然铁了心要下嫁于他的话,大概是蔺策,也拿她没有办法。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也只能将来不管发生什么,都希望她能够为自己的选择而负责。 游彦胡思乱想了一阵,再低头发现灰兔子已经安心地窝在他怀里睡了个踏实,游彦伸手顺了顺它的长耳朵,带着它回了长乐宫。 当今圣上的日常基本没什么变化,在批阅奏折的间隙抬眼看了看游彦:“非要赶着这大太阳的出去,瞧瞧,这一会的功夫脸就晒的通红,小心中暑才是。”说罢,抬眼看了看高庸,“去让他们弄点解暑的东西送来。” 高庸素来贴心,早在蔺策吩咐前就把东西备好,新鲜的果子用冰水浸过,切成小块用盘子呈了上来,盘子下面还码着冰块,让那果子酸甜爽口,入口微凉,游彦最是喜欢。他随手捏了一块先喂到蔺策口中,自己才吃了起来。 窝在他怀里的灰兔被咀嚼声所惊醒,扑腾了下耳朵,竖起前腿,一副讨要东西的样子。游彦喂了它一小块,便由着它去玩了,自己挨着蔺策坐下,顺手拿起刚刚高庸用过的扇子,一下一下地替蔺策打扇。 他长到这么大又什么时候伺候过人,说是打扇,更像是为了自己玩乐,那扇子在他手里转来转去,最后干脆把玩起来,并没给蔺策真的带去什么凉意,反倒是因为他挨在蔺策身边,倒让蔺策更热了几分。 游彦却丝毫没察觉,他玩了会扇子,抬眼朝蔺策的书案上看了一眼:“今日西南的军报来了?” 自从陶姜到了西南,每日都会有加急的军报送到都城,将西南的战况如实地汇报给蔺策,让都城之中能够随时掌握西南的情况。每隔几日,还会有一封陶姜专门写给游彦的密信随军报一同送来。陶姜此人素来坦荡,他到了西南之后,所料理完的事情都会写在军报之中禀报给蔺策,而遇到什么让他无法决断的事情,他便会求助于游彦。 在军务之上,陶姜鲜少遇到什么难处,唯一让他觉得为难的大概也只有与益州总管郭准有交集的一些事务。他久在军中,最不懂官场之上拐外抹角的那一套,性格又直接,但他此去西南毕竟是援军的身份,在他出征之前,游彦就已经交代过,西南毕竟是郭准的地盘,让他切莫与他冲突,以免影响战事。因此陶姜不耻下问,每每遇到自决无法解决的问题,或是有什么困惑,便都写在信中,如实禀报给游彦。 虽然远水难解近火,但对陶姜来说,也算是有所寄托跟期待。 第78章 西南的局势,说复杂倒也算不上,不过也确实是像游彦预期的那般,并不仅仅是领兵打仗那么简单。因为樊国及其盟友攻势凶猛,郭准逼不得已向都城求援,但本意还是希望能由他来主导西南的战事,但却没料到最后蔺策派来的会是本就有战功,又带着亲兵的陶姜。 这对郭准来说,并不算一件好事。因为比起领兵打仗,他肯定是不如陶姜的,但就这样让他完全将西南战事的主导权交由陶姜,他无论如何又都不会甘心。因为在郭准心中清楚,如若他不参与到战事之中,就算最后南魏大胜,也与他没有什么关联。更重要的是,先前因为邬晟失误而造成的败相,他本就难辞其咎,蔺策没有夺他帅权也是为了稳定西南的局势,算是给了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他若是把握不住这次机会,那么此战过后,他这个益州总管的位置只怕也要让贤。 他在西南多年也算苦心经营,才坐稳了这个位置,益州总管总理西南十三州所有事宜,兵权在握,是即使回到都城任个闲官都没办法替代的。现在若是为了这么一战,还有先前那个本怪不得他的过失而前功尽弃,郭准怎么可能愿意? 也幸好郭准还算识大体,在涉及兵法布局等紧要事宜上并不与陶姜争执,但在日常其他事宜上却丝毫不肯相让,甚至连粮草的事情也要一再的过问。 陶姜治军多年,从未受过如此多的桎梏和限制,先前他在西北之时不管军务,后来回了都城,游彦将大权交托于他手中,给了他诸多的自由与信任,从未碰见过这种情况,若按他以往的性格,说不定能让人以扰乱军务的罪名将郭准拿下,直到战事终结后,再将情况尽悉禀报给蔺策,又他全权负责。 但在他离开都城之前,游彦专程交待过他西南的轻重缓急,嘱咐他凡事以战事为主,尽量不与郭准起冲突。 陶姜先前只以为是游彦顾虑太多,但是到了西南之后才明白他的嘱咐。郭准在西南多年,已算的上是当地之主,而西南对于他们来说,不管是气候还是风俗习惯,都格外的陌生,若没有郭准和西南军的配合,只光是水土不服就足够他们挣扎一段时间,对抗樊国与其盟国就更是难上加难。 虽然中间有不少的龃龉,但西南的战局总体来说还算顺畅,游彦带去西南的三万大军都是朝中的精锐,加之有西南余下的守军的配合,成功将西南从先前的劣势之中拯救出来,整军经武,开始了反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