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耐心的给她们讲解了一番,可她们自己动手时,那鱼却还是滑不溜手的从她们掌间溜走。 最后那些妇人只得作罢,羡慕的看着白术在河里利落的动作,又捉了一筒杂鱼,一筒河虾,还有一筒黄鳝。 白术觉得差不多了,就停了下来,把那桶黄鳝交给陈哥儿道:“谢谢你帮我看着东西,这个给你带回家吧。” 黄鳝有股土腥味儿,要用酒腌,白家的酒都被白邹氏藏起来了,他也懒得去翻,干脆就送给陈哥儿,也算还了他刚才帮自己说话的人情。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陈哥儿在其他人艳羡的目光中收下了一筒黄鳝。 他都一年多没吃过肉了,家里的哥儿也老嚷嚷着饿,自然不会在吃食上和别人客气。 他又对白术说道:“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就来我家找我,能帮忙的哥肯定不会含糊。” 白术点点头,他对村里还不算太熟,只是从白黍的记忆中有少量了解。有些事情,的确是需要问问这些本地居民。 他们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一个人从河边的小路跑过,边跑边大声喊道:“看热闹啦,看热闹啦!村里来了一队人,抬着好多东西,朝着村东过去了!” 听到这个人的话,整个河边的村民都沸腾了,她们放下手中的活计,朝村东飞奔而去,速度之快简直让白术叹为观止。 在这个年代,既没有电视也没有网络,人们生活乏味,乐趣少的可怜。 哪里要是有热闹,全村的人都会跑过去看,接下来的几个月都会成为村里的谈资。 如果谁没有看成热闹,那就和大家失去了共同语言,不光会受人鄙视,觉得没有见识,连话都要插不上了。 陈哥儿连忙对白术说了声再见,把竹筒一拎就跑了过去。 白术有些无语,也不想看那个什么热闹。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昨天见到的雄性,便拎着几个竹筒先回了白家。 白家的人大概也去看热闹了,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白术把那筒杂鱼放到自己屋里,又拎着一筒青鱼和河虾走了出去。 他朝着那雄性的住处慢慢走着,一路就看见有人扶老携弱的往那边赶。 抱着孩子狂奔的不算什么,最夸张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老妪大概是腿脚不便,已经走不了路,被她四十多岁的儿子一路背着。 那老妪被癫的颤颤巍巍,一边还不忘催促自己儿子:“快点,快点,再不过去就要赶不上了。” 白术:“……” 他走到上次那庄子附近,就见到层层叠叠的围观群众。 整个村子几百号人几乎都来了,大伙包围着的地方,竟然就是那个雄性的庄子。 白术皱眉,心里有些紧张。难道那个雄性家出了什么事情? 那庄子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白术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只得找了颗附近的大树,三下两下的爬了上去。 趴在树枝上,居高临下,白术才看到那庄子门口的景象。 原来那庄子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放着许多木头箱子。还有数十担的粳米、肉干、风干鸡鹅、鸡蛋、腐竹等物什。 一群穿着灰衣的仆役正来来回回的把木箱抬入庄内,那个叫做小树的少年就站在门口指挥。 白家四口站在最前排,白李氏扶着肚子,直勾勾的盯着担子里的肉干流口水。 人群中,像她这个样子的人也不少,村民们议论纷纷。 白术就听见有个七八岁的娃儿流着口水说,这么多的鸡蛋和肉干,比村长家里还多。就算三天吃一顿肉,吃一年也吃不完吧? 在他心中,三天能吃顿肉,那就是神仙一样的日子了。 “村长来了,快让一让,让一让。”白术听见人群中有人喊道。 村民们便自动往两边分开,留下一条通道,白塘村的村长白宝山就从这条通道里挤了进来。 他一手拎着壶酒,一手拿着筐鸡蛋,目光在门口的鸡蛋上转了一圈。 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上前一步,朝着小树鞠了一躬道:“想必这位就是伯爵府上的谢公子,您好。” 说罢,一边说着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一边把手上的酒瓶和鸡蛋递上前去。 小树脸色一僵,皱着眉头骂道:“老头瞎叫什么,你这什么眼神,我是谢家书童,这身打扮哪里像谢家少爷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