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服软了,白术笑笑,敲了敲房门道:“冬青哥,你把门打开。” 陈冬青在里面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把门打开。他知道白术就算让他开门,肯定也是不会让他回去的。 陈冬青走出屋外,吓了围观的村民们一大跳。 他们早在两人的对话之间听出了陈冬青挨打了,但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被打的这么狠。 陈冬青昨晚被打的,脸上的淤血就已经十分骇人,经过一天的沉淀,青色紫色泛出表面。全身上下五彩斑斓,和泼了油彩似的,看起来就更加可怕了。 就算是白塘村的村民们不把哥儿当回事,此时看见他的模样,也觉得赵二十分过份。 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赵二这是真把自己媳妇和孩子往死里打啊! 见陈冬青出来了,白术对赵二说道。你不是知错了么?还不过去给冬青哥磕十个响头。 赵二脸色一僵,这磕头都是小辈给长辈,哪有男人给哥儿磕的。 “还不快去!”白术又一棍子打在他的背上。 他怕自己把赵二打死了,因此手下都压了力道,且避开了所有要害。 但现在看到陈冬青的模样,又觉得自己下手还是太轻了,就该把这个赵二的胳膊腿给卸了。 赵二惨叫一声,迫于白术的淫威,不情不愿朝陈冬青磕起了响头。 他跪在地上,头一下一下的磕在院子的石板地上,磕一下叫一声:“陈哥儿,我错了。我不是人,打老婆孩子……” 赵二是个没脸皮的,平时也被人欺压惯了。这下磕起头来,也做的十分熟练。 只是在脑子里边磕边想,这陈哥儿,现在还敢让自己给他磕头。等他把人骗回去了,看他怎么收拾他! 中间白术嫌赵二没诚意,磕头的声音不够响亮,又让他来回磕了好多个。 直到赵二的额头都肿起一个大包,才许他停了下来,说了句:“行了,既然你认错的态度如此诚恳,我也就不打你了。你赶紧跟我去村长那里,把和离书签了吧。” 赵二眼前一黑,没想到自己磕了这么多的头,白术竟还是让他和陈哥儿和离。 他再也憋不住了,也顾不上白术会不会打他,站起身来,指着白术和陈哥儿说道:“好啊,你们两个竟然合起来蒙我!想让我和你和离,我偏不离,你不回家,我就去告官。就算要爬钉板,也要让人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在大宣朝,村里的官儿就是村长。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越过村长去城里告官,是要爬钉板的。 赵二当然也不可能真的去爬钉板,不过是吓唬吓唬陈哥儿,告诉他自己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他正说着,那白宝山却正从门口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两份文书,冷冷的看了赵二一眼道:“听说,你还要越过我,去城里告状?是觉得我这个村长不公正,想连我一起告了么?” 刚刚谢家的小厮来找他,交给他一份官文。说让他去找赵二,让他主动和陈哥儿和离。不然的话,往后赵家的田租,都要涨到每年九成。 白塘村的赋税一向收的不高,只有三成,比其他村子里六七成的赋税低了一半。 也因此这里的村民才较为富裕,除了个别人家,家家户户都还是吃得上饭的。 可这谢家也不知道怎么了,竟单独要对赵家收九成的赋税! 九成粮食收上去,还剩下一成还要做种子。那赵家一年就白干了,不得活活饿死?这不是逼着赵二和陈哥儿和离,坏人家姻缘么? 白宝山原本还有些同情赵二,也实在不好意思去找他说这事情。 可他刚刚来到白术家门口,就听到赵二说要去爬板钉告状。 要是他真去告了状,那不就是说他这个村长办事不利,也要跟着吃挂落? 白宝山对赵二的同情立刻化为乌有,反倒还觉得只是让他和陈哥儿和离,对他还实在是太轻了。 他看了看陈冬青的脸,又看了看躺在白术屋里的粒儿,指着赵二说道:“你心狠手辣,残害媳妇和儿子。简直是丢了白塘村的脸面。” “这事谢家公子已经知道了,他亲自发话,让你立刻和陈哥儿和离,分析财产。孩子归陈哥儿所有。”顿了顿,白宝山又拿出一张纸道:“我这里还有份文书,是给你家涨租子的官文。上面写了,你若和陈哥儿和离,你家每年只用交五成租,若是不和离,你家要交九成租,你自己决定吧!” 白宝山说完,赵二一脸颓然的坐在地上,喃喃说道:“没法活了,这三成的租子怎么还要涨成五成?我和他和离,我现在就和他和离还不行么?” 他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和伯爵家斗,还不如赶紧和陈哥儿和离了,不然就等着饿死了。 那五成的租子,不过是白宝山自己加的。多出来的租子,最后也进了他的荷包。 不过连谢公子都厌了这个人,他私自给他加点租子,想必也没人管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