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对范宣道:“闹起来了?” 范宣跟他玩过半年,两人很是熟稔,对公孙夷眯眼笑道:“哪里哪里。” “抱歉公孙先生,”范丹起身行了一礼,“我们并未争吵,只是在讨论罢了。” 公孙夷没心思给他们断案,抽了薛乐天刚写废的那张字,薛乐天也起了身,“先生,这张我写坏了。” “好与坏,并非那么绝对。”公孙夷捏了两片山羊胡,“不错。” 公孙夷夸了薛乐天,范宣与有荣焉地笑了,范丹眼睛垂下,望见薛乐天那两笔字,也不得不承认薛乐天确实不愧为江南出名的神童。 “好了,都坐下吧。”公孙夷收了那幅字,拍了拍薛乐天的肩膀。 薛乐天笔直地坐下,小脸冰冷,从头到尾没给范丹一个眼神,范丹就不明白,这样坏性子的薛乐天,范宣怎么就那么喜欢? 上午的课学了,下午是商经,薛乐天与范宣不用去上,准确的来说是范东来不让薛乐天去上。 或许是怕薛乐天‘挟天子以令诸侯’,学会了会对范家不利,薛乐天也是懒的,他的目标一直是入仕。 经商这一条路已被范氏走到了极致,薛乐天要出人头地只能企盼科考。 下午的时光是范宣最喜欢的,他能和薛乐天睡一觉,起来吃了点心又能一起玩一会儿。 床榻上,鸦青帐垂到了地面,里头两个披头散发的修长身影若隐若现。 薛乐天抚着心口,按住范宣冲过来的头顶,恼怒道:“不能再玩顶角了,快十四的人了,跟头蛮牛似的,顶得我疼死了。” “啊——”范宣抬头,慌张道,“疼吗?” 当然是不太疼的,只是薛乐天怕他大了也改不了,成天顶来顶去的,薛乐天天生单薄,不够范宣顶两下的。 范宣见薛乐天捂着心口皱眉,乌发散落在如玉的脸侧,细眉微蹙,薄唇抿成一个不悦的弧度,他不知怎么又看呆了,心头鼓鼓胀胀的,不知不觉伸了手盖住了薛乐天放在心口的手背。 薛乐天抬头望他,却见范宣眼神痴痴的,“你……” 范宣一把抱住了薛乐天,语意颤抖道:“哥哥,我好奇怪。” “怎么了?”薛乐天回抱了他,范宣抖了抖,脸更深地埋在薛乐天颈内,低声道,“哥哥,我给你洗脚,好不好?” “无缘无故的,胡说什么,让你那大堂哥瞧见了,又要乌眼鸡似的吃人了,”薛乐天推了范宣,双腿挪下塌穿靴子,“别跟着我,我去后头。” 后头是两人方便的小屋,范宣自小就被奶娘教过了,自己方便的时候不能让人瞧,他也不能乱看别人,所以薛乐天去方便的时候,范宣都会乖乖地在前头等。 日头照到了狗耳,范宣甩着两条腿,眼睛不时地往后瞟着,他心里乱糟糟的,想大叫想跑想一头顶在墙上,似乎有什么不知名的情绪正在他身上发酵。 范宣的十四岁生辰在盛夏来临,因为他不再怕人,范东来大摆筵席庆祝了范宣的生辰。 十四岁的范宣剑眉星眸,轮廓疏朗,个子高挑,行走起坐都是自有一股天然的意气,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潇洒肆意,除了——他手上紧紧地牵着一个薛乐天。 旁人若只单瞧,绝瞧不出他痴傻的底细,宾客们虽也都知道,但也只是说些恭维的吉祥话。 范东来听着不甚真心的吉利话,心里也是高兴,高兴之余又不免忧愁,瞥了一眼安静坐着的范宣与他身边的薛乐天,心中轻叹:若薛乐天是个女子该多好,范宣喜欢,娶了就是。 偏偏是个男子,无穷无尽的隐患都在里头。 夏日炎炎,薛乐天的掌心被范宣攥的有了湿意,低声对范宣道:“我去净手,你老实地坐着,我不会乱跑。” 事情过去了半年,范宣没有再那样怕薛乐天跑了,松了手眨眼道:“那你快点回来。” 薛乐天瞥了一眼前头正在舞狮的台上,“这狮子舞完之前我一定回来。” 薛乐天去了里头,婢女打了水给他净手,乐天对系统道:“这就十四了,还有四年……” 系统:“你舍不得了?” 乐天伸手在清凌凌的水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