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穿透力绝非一日之功,钱誉,你到底是什么人?“ 言罢,他已双眸微拢,好似想看穿他一般。 钱誉却笑笑,淡然应道:“如假包换,燕韩商人。” 四两拨千斤。 只是话音刚落,他已举起酒坛,至于身前。 许金祥哈哈大笑两声,遂也会意,伸手拿起酒坛,同他身前的酒坛一碰。 沉闷中带着清脆的碰坛声响起,许金祥又道:“先饮了这两坛,最后再回那第三杯’三杯倒‘。” 钱誉应道:“却之不恭。“ …… 待得苑外凉亭处传来不知第几次碰坛声,尹玉又跑回外阁间中惟妙惟肖传话道:“又换了一坛了,姑爷让肖唐又带人取酒去了。” 宝澶叹道:“这都第三坛了。” 两人面面相觑,而后都朝小榻上的白苏墨和夏秋末看去。 早前在京中的时候,两人就要好,有时亦会在一处促膝长谈,如今隔了两月的路程,白苏墨又才将新婚,两人在一处抱膝坐着,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 白苏墨微微伸头,透过窗户打量了一眼,笑道:“不妨事。” 得了她的话,尹玉和宝澶才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夏秋末也顺势望了出去:“他们二人,酒量竟如此好。” 白苏墨却笑:“能憋住才好。” 夏秋末愣了愣,噗嗤一声笑出来。 果真,稍许,尹玉又折了回来,尴尬道:“中途小歇了。” 白苏墨和夏秋末相视一笑,而后是纷纷捧腹。 尹玉自是摸不着头脑。 可这屋中的笑声却传了出来。 许金祥微怔。 稍许,心中才想,似是许久没有听到有人如此笑过了。想起早起她说要来燕韩的时候,他还极力阻拦过,原来,他才是杞人忧天,苦大仇深那个。 ****** 三更过后,白苏墨听到外阁间帘栊撩起的声音。 果真,是钱誉回来了。 秋末与许金祥今日才到,舟车劳顿,她让秋末先歇下,明后两日有的是时日一处。 不紧这一日来。 ”还未睡?“他是见她倚在床榻一侧看书。 她睡前惯来有点盏夜灯看书入睡的习惯,眼下,见到他入内,白苏墨顺手将书放在一侧,轻声应道:“等你。” 钱誉笑了笑,一面松了松衣领,一面上前。 酒意夹杂着男子气息上前,一双眼睛目光停留在她跟前,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双手挂在他颈后,“让我猜猜,许金祥从苍月一路风.尘仆仆,路上颠簸了整整两月,今日才到京中。你说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呼一番,替他接风洗尘,可钱老板,你平日待客最懂体恤旁人,这次怎么还灌人家酒灌到这个时候才作罢?嗯?” 许金祥是不知道他酒量,但早前在骄城,他为了同她一道去麓山,饮了一宿的酒。 今日连他珍藏了许久的’三杯倒‘都用上了。 他就是有意灌某人的。 钱誉嘴角勾了勾,少见的邪.魅.笑笑:“我是有意灌醉他的。” 她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他一手继续松了松衣领,一手揽紧她,口中念念有词:“当日骑射大会,他却费尽心思处处针对,恨不得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解恨,但我当时都不认得他……我如此谨慎之人,是不是得将前因后果弄清楚了,知晓他当日是为了何人炉火中烧,冲冠一怒……“ 白苏墨笑:“那弄清楚了吗?” 钱誉郑重颔首:“还好,弄清楚了,主意不是打在我夫人身上的,便不用扔到府外去了。” 他如此正式告知,白苏墨忍俊不禁。 许金祥应是作死也想不到钱誉的心思。 只是他忽然抱起她,白苏墨惊呼:“钱誉。“ 有人是真饮多了,目光里都噙着暧昧:“苏墨,可还记得你追问过我,早前离开容光寺下山的时候,国公府的马车横梁断掉,你下马车的探究竟的时候,我正好目光厌恶避过?” 她果真被他的话停住,认真看他。 她是一直问他,他却一直不予她说起。 为何今日会? 她凝眸看他。 他应是真饮多了,才会借着酒意,轻浮道:“媚媚,不是厌恶,是我恰好做了一场春.梦,梦里,你解下的肚兜也是绣得牡丹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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