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隐蔽处,有常年的藤蔓密集遮风。 他生火,寻一处暖和处席地而坐。 这场风雪,除非停,出去便是找死。 但也偏偏是这样大的风雪,不会持续太久。 褚逢程歇下顶戴头盔与铠甲,看向洞外,洞外的风雪越来越大。 褚逢程向火堆中扔了拾来木柴。 火堆中木柴烧得“哔啵”作响,猛地,狂风大作,似是直灌一般冲向洞内,这火堆都险些被吹散,褚逢程警戒抬眸,只见有人掀了洞口处的蔓藤入内,很快又盖上。 褚逢程怔了怔,这个时候从外面进来,应是冻透了。 褚逢程收起眼中的警觉之意。 洞口处两道身影。 一道身影正在使劲儿晃披风上的大雪,口中叽叽喳喳说着的应是巴尔话。 他眉头微皱。 另一道身影正好转身摘下披风上帽子,抬眸朝他道:“途中风雪,我们姐弟二人被困山中,暂借宝地一避。” 褚逢程怔了怔。 眼前的这双眼睛,清澈似夜空星辰…… 像极了…… 洞外大雪封山,洞内,火堆的“哔啵”声好似他杂乱无章的心跳声一般。他目不转睛看着她,片刻,低下头去,哪有如此巧合的事。 应当不是…… “喂!”一侧的弟弟见他眼神先前盯在自己姐姐身上不放,有些恼火:“看什么看呢!” 褚逢程抬眸看他。 许是军中之人天生带着煞气,褚逢程瞪他一眼。 弟弟有些没有骨气的噤声了。 这人应当不好惹。 果真,褚逢程捡了根树枝往火堆中扔,淡然道:“既是陌生人,自要相面识人,愿意呆就呆,不愿意呆就出去。” “你!……”弟弟实在恼火,一侧,姐姐伸手拦他,“有劳。” 褚逢程应了声:“嗯。” 姐弟二人没有再多上前,只在离了洞口稍远一些的地方落座下来。 弟弟口中说着些巴尔话,他听不懂,但不难想象是怨言。 可奈何有姐姐约束,不敢就范。 只敢时不时瞥他一眼,或是趁他不注意,吐吐舌头做鬼脸。 褚逢程权当没看见。 这里是苍月同巴尔交界,他与巴尔人最好不要有交集。 只是眼下是风雪天,没有驱赶人的道理。 这几日相安无事便好。 …… 整个下午,褚逢程都靠在火堆旁坐着。 不远处的姐弟两人一直在说着话,他虽听不懂,但因这山洞里还有旁人,时间并不难打发。 只是到了黄昏时候,这场风雪都未停下。 洞外天昏地暗,分不清颜色。 洞内尚且还暖,褚逢程默默嚼了口干粮。 细微处,他瞥了眼对面那道纤细的身影,也在用一张饼果腹。 许是发现他在看她,她亦转眸。 他朝她笑笑。 一侧,弟弟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朝着他姐姐叽里呱啦说了半天,应是,很是不服气。 褚逢程心中想想便好笑。 但似是有了这对姐弟在,这山洞里的几日应该不会那么无聊。 …… 应是入夜,他枕在外袍上等待入寐。 一侧就是火堆,他往火堆里扔树枝,火堆不熄,他便不冷。 稍许,应是半梦半醒。 军中多年,他自有警觉。 旁人在,他睡不沉。 有人脚步临在跟前,他适时睁眼,习惯性伸手够到一侧的佩刀,眼神停留在她身上,怔了怔,放下佩刀,轻声问道:“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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