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到了燕韩之内。 那让她回燕韩也根本不安全。 沐敬亭心中飞快计量着,是霍宁的人。 两国屯兵边界,没有什么比杀死白苏墨更能让国公爷失去理智的,苍月若是先出兵,正中巴尔下怀,这场仗,巴尔是在逼苍月就范。 国公爷是一军主帅。 又在苍月军中举足轻重。 只要国公爷失去理智,那这场仗巴尔的胜算就要大的多。 杀人诛心,阴狠至极。 沐敬亭攥紧掌心,他与国公爷早前如何都没有想到! 若当日她没有离开燕韩京中,后果不堪设想。 沐敬亭只觉背后都出了一身冷汗,沉声问道:“钱誉同于蓝呢?” 他一早便听说过骑射大会时钱誉锋芒毕露,连许金祥如此蛮狠之人都不是他对手,更何况,国公爷留在燕韩京中的于蓝和几十个侍从,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 除非身死,这些侍从不会背叛白苏墨和国公府。 钱誉也不会轻易放任她被人抓走。 这其中一定有旁人不知晓的缘故。 他早前从朝阳郡来渭城的一路,也想了一路,若是霍宁的人,苏墨未必能安稳到渭城,但若不是霍宁的人,掳她做什么? 而且,从潍城到渭城的一路,山水周折,若不是照顾细致,白苏墨还有身孕,哪能安稳出现在眼前? 他与褚逢程怀揣的目的不同。 褚逢程是想和稀泥,另有隐瞒。 但他若不抓出幕后黑手,白苏墨还会置身险境之中。 只是他问起,白苏墨却也明显迟疑。 沐敬亭转眸看她。 她面色平常,也故作了镇定,好似在寻常思绪,只是她先前一直捧住水杯的手,眼下分明握得有些紧。他跟在国公爷身边多年,除了骑射兵书行军作战,见多最多的便是识人辨色。 白苏墨有事想要隐瞒。 沐敬亭微微拢紧了眉头,却未出声,只是端起茶盏,默默抿了一口。 稍许,白苏墨缓缓道:“得知钱府出事,钱誉断定此事不简单,能在燕韩京中闹出这么大乱子,必定不会轻易收手,我们一行只有几十人,不见得一定安稳,所以一路变成急行军,能不作停留之地便不作停留,想尽早赶去明城。如此,我们赶了不少夜路,中途到了平宁才暂歇。平宁是重镇,往来的商旅诸多,但我们抵达当日便遇到有人挑起平宁骚乱,还火烧客栈,逼出我们踪迹,我们只好连夜出城,往潍城去。潍城有重兵把守,巴尔人轻易混进不来,想了潍城之后便可让潍城的守军送我们一程去明城,谁知道,就是在潍城出的意外……” 白苏墨戛然而止。 沐敬亭放下茶盏,“怎么不说了?” 潍城严防死守,巴尔人能混入,还能将她劫走,一定是出了内鬼。 沐敬亭心中忽然有数。 一侧,白苏墨凝眸看他:“敬亭哥哥,若只是就事论事,可否不牵连旁人?” 沐敬亭瞥她一眼:“潍城城守姓陆,名唤陆敏知,此事可是同他有关?” 白苏墨愣住。 见她如此,沐敬亭心中便已知晓答案。 不用白苏墨继续,沐敬亭开口道:“陆敏知在潍城城守的位置上已有十年,他自己应知轻重。潍城是边境要地,出了事端,他难逃其咎。” 白苏墨连忙解释:“不是陆敏知,是陆敏知的夫人。” 沐敬亭看她:“在朝廷看来,并无不同。” 她自然知晓,只是,白苏墨如鲠在喉:“巴尔抓了陆敏知的女儿,要挟陆敏知夫人将他们带入驿馆中,陆敏知的夫人没有办法……” 沐敬亭打断:“两军交战的时候,哪一个士兵是有办法的?” 白苏墨语塞。 沐敬亭继续问:“是霍宁的人?” 白苏墨颔首。 沐敬亭掌心已死死攥紧。 霍宁这个名字,手中的杀戮,罄竹难书。 便是白苏墨的父亲…… 沐敬亭看她:“那你为何后来到了渭城?” 以霍宁的手段,若是霍宁手下的人混入了驿馆之中,不取苏墨的性命绝不会善罢甘休,但苏墨还好好在此处,便应是没有得逞。 既是没有得逞,又有谁将苏墨从驿馆中劫走? 没有凭借,潍城的守军不会轻易放人出城,这其中不止有霍宁的人,还有人混了进来。 而且,应是白苏墨知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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