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还是随意懵的,还是……原本就知晓雪鹰习性的? 茶茶木忽得觉得可怕。 可怕的是,他出现苍月,出现在国公爷面前,本就是弱势,但先前雪鹰着实让双方谈判的位置兑换了一番,也唬住了这偏厅中的大多数人。 可谁想到,钱誉这么一出,竟全然打压了他的气势,又让他陷入尴尬境地。 钱誉究竟是无意,还是有意为之。 如实有意,这人的城府实在太过可怕。 目送钱誉牵着白苏墨离开苑中,白苏墨连多的一句都没问,应是信任至极。 先前国公爷分明也对他信任至极。 钱誉又不是军中之人,他就算杀了自己,国公爷也不会多说一句。 钱家是商家,可这偏厅之中,论本事,论胆识,论气度,没一个能盖得过钱誉的。 人狠,话不多。 这样的人最可怕。 他早点还在想白苏墨的夫君是怎样的人! 亏她还说得风花雪月,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呸,他倒觉得是他遇到的第一个人模狗样的煞神! 总归,茶茶木又恨又惧又恼又庆幸。 褚逢程也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方才那人就是钱誉,白苏墨的夫君,竟比这偏厅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更有魄力。他不是军中之人,茶茶木掳劫白苏墨,他这一刀是还给茶茶木的。 因得国公爷在偏厅中,才还给了茶茶木的这只雪鹰。 亦是杀鸡儆猴。 茶茶木应是吓到,才全然噤声。 莫说茶茶木,褚逢程都怔住,下意识伸手按到了腰间的佩刀上,阻止钱誉再进一步。但钱誉此人的分寸似是掌控到了极致,他杀了一只雪鹰请辞,这偏厅中竟无人觉得不应当,无人觉得当指责,更无人觉得觉得有问题。 亦褚逢程对国公爷的认知,眼下国公爷心中不知有多中意他这个孙女婿才是。 霸气侧漏,却点到为止,也足够震慑。 这样人,不在军中都可惜…… 褚逢程竟会如是想。 严莫和顾阅更是刮目相看,早前只听过钱誉在京中骑射大会时锋芒四射,还曾救下处处针对他的许金祥,都料想是个和善之人,竟没想到,出手的时候如此果断利落。 实在是……对国公爷胃口…… 难怪国公爷在军中千挑万选,最后选了钱誉一个商人。 说是商人,比军中多少年轻一辈的将领还有魄力。 国公爷这回心头堪比饮了一壶好酒。 顾阅偷偷瞥目看向国公爷。 国公爷果真强压着一脸神清气爽之色,眉间却难掩些许笑意。 呵,这钱誉,这一路同行竟将他们都给骗了去。 只有沐敬亭还怔住。 方才那一刀,眼疾手快,干净利落,丝毫多余的犹疑都没有,他最引以为傲的时候都做不到,于钱誉,不过看似顺手。 沐敬亭心头微凛。 藏在袖中的指尖不由紧了紧。 钱誉…… 而此时,方才被折了风头的茶茶木才终于回过神来。 抬头看向主位上的国公爷,想起此行折回的目的,一是为了托木善,他的骄傲怎么会允许托木善当他的替罪羊;二是为了褚逢程,他若不将褚逢程撇清,那褚逢程日后许是永无翻身之地;第三,是他要赌一赌,兵行险著,借旁人的刀取霍宁的狗头。 茶茶木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道:“国公爷,我是来同你做一笔交易的。” 交易? 厅中都不由看他。 眼下,众人都已相信他是哈纳茶茶木,但他来这里的目标,还有待商榷,他竟说是来此地同国公爷做交易! 权且不说他的身份,如何同国公爷做交易! 就单说交易的双方至少要相对平等,他只身一人,身边只带了一个托木善和一只雪鹰,凭何与国公爷做交易?! 这茶茶木的脑子可是坏掉了? 顾阅和严莫面面相觑,没有出声。 褚逢程不好开口。 沐敬亭又冷眼旁观。 国公爷却半是捧场,半是威压:“你有什么资本同我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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