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中。 等到苑中, 外阁间里只见钱誉和陆赐敏在一处说话, 没见到夫人。 钱誉见了她, 随意说了声夫人睡了。 芍之想起今晨苑中有动静,夫人天不见亮便醒了, 眼下都快晌午,想也是乏了。 既然夫人歇下, 芍之便同钱誉说起了偏厅那边的情况,偏厅中的几位大人都出来了, 似是国公爷只留了沐大人在一处说话。早前的两个巴尔人暂时被褚将军收押, 其余都似是平常。 芍之话不多, 但句句都在点子上。 茶茶木和托木善劫了苏墨,眼下却只是被收押,说明同国公爷达成了协定。 国公爷留沐敬亭一处说话,说明心中还有旁的顾忌,要找最信任的沐敬亭商议。 钱誉不动声色间拿捏了几分。 他方才斩杀了茶茶木的雪鹰, 茶茶木除了惊愕,却没有更多的恼怒, 愤恨, 说明劫走白苏墨一事, 茶茶木心中有愧意。 至于褚逢程, 连他都能看得出褚逢程一双眼睛死死盯在茶茶木身上,茶茶木也不时偷瞄褚逢程,这两人不仅认识,还是熟识,更何况国公爷和沐敬亭这里? 他虽不知最后茶茶木所说的,要同国公爷做的交易是什么,但国公爷的心思极深,茶茶木的话能入国公爷的耳,说明是正正好好切中了国公爷的心思。 那茶茶木和托木善就能安全脱身。 而褚逢程,势必也会露出马脚。 这便是方才芍之说的,国公爷让褚逢程将茶茶木和托木善二人收押,除非褚逢程是个心思极其周全的,多的一分不问,茶茶木也是下了决心要将褚逢程抛开的,一个字都不多应,那兴许还能打消旁人的疑虑。只是两军阵前,茶茶木再如何都是哈纳诗韵的弟弟,身份特殊且敏.感,褚逢程若是聪明,就不会拉整个褚家垫背。 回过神来,钱誉朝芍之道:“可否让厨房给苏墨备些吃的?” 苏墨今日起得太早,眼下还在内屋小寐。 这一觉怕是要睡得再晚些,她腹中还有孩子,起来的时候应当要饿。 芍之连忙俯身:“奴婢现在就去。” 钱誉颔首。 芍之小跑出了外阁间,听这脚步声,应是也一路小跑出去的。 又是个腿脚利索的丫头。 不由,让钱誉想到了苏墨身边的尹玉。 似是,也同她一样。 话很少,但做事却利索。 钱誉回想自三月离京起,这一路发生了太多的变故,老宅失火,尹玉意外,而后被苏墨被或霍宁的人追杀,既而被茶茶木劫走,再是齐润身死,他一路循着蛛丝马迹寻苏墨,一路走,一路都晚了一步,但所幸,都确认白苏墨还活着。 接到褚逢程给国公爷送信,说白苏墨在渭城的时候,他整个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他是一连几日都未合过眼,他当日若是警醒些,苏墨就不会在潍城驿馆中被劫走。 想起褚逢程书信上说,白苏墨母子安好,他整个人都愣住。 离开潍城的时候,他是听同流知同宝澶说起,不知道小姐是不是有孕了,原本还是让肖唐去唤了大夫来驿馆的,不知当下该怎么办才好。 他也不敢去想,苏墨带着身孕,被人劫走,这一路当如何凶险。 他一连几日都未合眼,后来实在困极,也是小寐稍许便惊醒。 他要早些时候寻到她…… 这一段时日,他生不如死。 方才苏墨歇了,他正好同陆赐敏说话。 陆赐敏也同他说起了这一路上,茶茶木和托木善的事情。 他早前便见过茶茶木。 就是平宁时候,那日客栈走水,他和于蓝破门而入之时,屋中的苏墨,流知和宝澶都昏昏入睡,他正好见到窗户处穿着黑衣的茶茶木。 紧衣夜行,那张脸,他唯独看清的是那双眼睛。 而今日在偏厅中,他多看了两眼,便认出茶茶木那双眼睛来。 在平宁的时候,茶茶木便想掳劫苏墨,最后却是在潍城驿馆中趁乱得逞。 陆赐敏只有五六岁,很多事情若是直接问,她都应得文不对路,或含糊其辞。 他转而问,茶茶木和托木善对你们可照顾? 陆赐敏便笑着来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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