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澄再说什么,她也权当没有听见,只在殿门外留下了一道削瘦的背影,颇有几分看破红尘的味道。 太后走出了清心殿后,在羊肠宫道的拐角处正巧碰到了大步流星走过来的陆寒。 陆寒拱手行礼道:“臣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淡淡瞥了他一眼,乌髻如云衬着她依旧精致的眉眼,以一个母亲的姿态说道:“从今以后,你要好好对澄儿。” 陆寒沉静颔首,淡声道:“臣待陛下如何,太后娘娘昨晚应当已知晓。” “陆家倒是出了你这么个痴情种......”太后轻笑了一声,面容又转而变得严肃了几分,“先帝死因的来龙去脉,你答应过哀家,不要告诉澄儿,可莫要忘记了。” 陆寒神色清清淡淡的,眸底也是一片沉色,“这是上一辈的风雨恩怨,臣作为晚辈,自然不会妄议。” 太后放心的舒了一口气,她做过的错事,不想让顾之澄知道。 “你快去吧,澄儿正在等你......”太后摆了摆手,神色一片倦意,揉着眉心,由身旁的宫女扶着渐行渐远了。 陆寒眉目深深地目送着太后远去,才转身去寻顾之澄。 顾之澄见到他,杏眸亮得如同无数小星星在里头眨呀眨,“不是说晚上才过来么?” 陆寒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将带着寒意的紫蟒狐裘挂到红木立式首衣架上,才将她拢进怀里来,“马上就要行成婚大礼了,恐是有段时日不能见你,所以舍不得浪费这白日的光阴。” 顾之澄小脸微怔,也立刻想起来,“按顾朝皇帝大婚的祖制筹备,似乎是要筹备半年呢......这段时日我们都不能见面么?” 陆寒眉眼温柔,仿佛能将人沉溺其中,“你想见我么?” “自然是想的。”顾之澄杏眸里皆是碎光,蕴着山河湖海的纯粹干净,直勾勾地看着陆寒。 陆寒心里软得不像话,揽着她细腰的手掌也不自觉的握紧,“不会那么久的......臣早早就已在暗中筹备了。” 顾之澄小脸贴着他胸膛上的织锦软云缎子,很是光滑柔顺,似有凉意,忍不住蹭了蹭,却还是薄颊滚烫。 原来他已经蓄谋已久...... 陆寒唇角微勾,眸里却带着一丝不餍足的笑意。 九个月......他真的憋不了那么久了。 恨不得明日就大婚才好。 然而一切还是要按繁复的规矩来。 幸好第二日就是良辰吉日,可以行纳采礼。 礼部官员将所有要送去摄政王府的礼物都陈设到金銮殿前的龙亭中,皆是琳琅满目,数不胜数的绫罗绸缎和金盔铁甲,堆放成了几座小山。 有宣制官高声宣道:“皇帝钦奉太后懿旨,迎摄政王为君后!” 声音洪亮,在殿前响彻出一片浩大的声势。 在场的官员们也随之三叩九拜,目送着礼部的正副使持节率着车马护送着龙亭往摄政王府而去。 摄政王府正设了纳采宴,朝中重臣们皆携着家中女眷前来道贺陪宴。 这一日,陆寒高兴地灌了自个儿许多酒,瞬时想要将自个儿灌醉,免得忍不住又偷偷摸进皇宫里去寻顾之澄,坏了规矩不吉利。 可惜,他把在场所有的大臣都灌醉了,为顾之澄之前被他们灌得酩酊大醉而报了仇,可他自个儿却依旧只是微醺。 反而越发地想她了。 只是几日没见,却伴着微醺的醉意,想了她一整夜,没有睡着。 ...... 又过了几日,是行大征礼的吉日。 不过这大征礼还是如之前纳采礼一般,也是礼部从皇宫送了许多马匹金银瓷器锦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