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现在是早上九点多,这已经是文乔这三年来起得最晚的时候了,可电话接通之后,那头的林荫好像还在睡。 “什么事啊,一大早就打电话。”林荫带着些鼻音懒洋洋地说。 文乔犹豫了一下说:“抱歉打扰你休息了,就是想谢谢你昨天送我回来。” 林荫哼了一下说:“咱俩谁跟谁啊,这点小事儿你还跟我客气?真是的。” 文乔这时已经下了床,床尾整齐叠着她的睡袍,她还纳闷林荫怎么知道她穿哪件睡袍呢,就看见阳台处晾起来的衣服。 她愣了愣道:“你还帮我把衣服洗了?真是麻烦了。”她往前走了几步,看到整齐晾晒的内衣,略有些脸红道,“内衣你怎么也给我洗了,留着我自己洗就行了,下次不要这样了。” 她这话让睡意朦胧的林荫清醒了一点,她疑惑道:“什么洗衣服?我没给你洗衣服啊,更别说内衣了。我就把你放到了床上,给你脱了鞋子盖好了被子啊。” 文乔怔住:“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给你洗衣服,内衣就更不可能洗了,你是不是搞错了?” 怎么可能搞错?如果不是她,还能有谁? 文乔冷不丁道:“难不成是进贼了?” 林荫爆笑:“你可真是蠢萌啊乔,进贼也是偷东西啊,怎么会帮你洗衣服?怕不是田螺姑娘投胎转世的贼哦。” 文乔哑口无言,眼睛紧盯着悬挂在阳台上的衣服,沉默漫延在电话之中,电话这头的她不言不语,电话那头的林荫却忽然灵光一闪,给出了一个惊人的猜测。 “……会不会是宫先生回去过?洗小衣服这么私密的事情,估计也只有他会做了吧。” 林荫这个猜测让文乔直接心慌意乱地挂了电话。 不可能的。 她一遍一遍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他们感情好的时候他都没帮她洗过衣服,怎么会在要离婚的时候这么做。 更别提她昨晚一身臭味,他那种人可能连靠近都不会靠近了。 可是除了他还会有谁呢?不可能是石阳,他没那么大胆子,难道是母亲来过?也不可能,就罗女士那样的性格,如果看见她酒气熏天躺在床上睡觉,肯定不能让她睡得那么舒服安稳。 思来想去,好像还真只有宫徵羽的可能性最大。 但……为什么? 他有什么理由那么做? 他不是都要和她离婚了吗? 文乔心烦意乱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像又找到了救命稻草,他很可能顶着刺激的气味照顾了她一晚上这件事让她实在意难平,有了这么一个突破口,她好像又可以名正言顺地怀抱希望,试图挽回这段婚姻了。 她甚至会美好地幻想,也许他只是遇见了什么事,有了什么麻烦,怕连累她才要离婚呢? 也许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告诉她,才不得不离婚呢? 诸多猜测让文乔又升起了不该升起的希冀。 心中的不甘折磨着她,让她进退两难,进一步怕再次陷入绝望,退一步怕错过什么抱憾终生。 这天过后好几天,她都在考虑到底该怎么做,想着要不要再和宫徵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谈。 她还没做出这个决定,宫徵羽就再次回了家。 那是个早上,是上班时间,他没去公司反倒回了家,文乔打开门看见他的脸时,所有的希冀都化为了乌有。 他看上去冷漠极了,今天没戴眼镜,少了镜片遮掩的双眸更直观也更摄人心魄,她太熟悉他了,想不看出他眼底的冷意都难。 她慌了一瞬,很快镇定下来,问他:“怎么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宫徵羽没说话,脸上也没有表情,他稍微抬了抬手,隔着些距离示意她让开。 文乔见他连手都不想碰到她,心脏被揪着痛了一下,但还是没有拒绝,很快侧身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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