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们都是女人,而且都有着相差不多的经历吧。” 樊女士捕捉到她话里的深意,似不经意地瞟了宫徵羽一眼,果然见到后者面色僵硬。 “相差不多的经历?”樊女士缓缓站起来,“我倒是对这个挺感兴趣。” 文乔从善如流道:“如果樊女士愿意听,我当然愿意跟你讲述这个经历,但在此之后,我也希望您依然可以对我的其他话题感兴趣。” 这里的其他话题指的是什么话题,大家心知肚明。 樊女士沉吟片刻,用手比了比隔间的方向,文乔略微颔首,便和她一起走进了隔间。 宫徵羽想跟上去,被管家挡在了门外。 “宫先生在这里等候即可。”管家礼貌笑道。 宫徵羽尴尬到了几乎有些手足无措的地步,匆忙点点头后退了几步。 正堂的隔间不大,但家具摆设都让人觉得很舒适。樊女士让文乔坐在垫了软垫子的椅子上,自己也坐到了旁边。她亲手为文乔倒了茶,一边倒着一边开了口。 “看起来你和宫先生的关系并不如你们第一次见我时说得那样。” 她一下子戳中事实,文乔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是的,我们离婚了。”她也不需要樊女士继续询问,很快说道,“离婚有半年了,最初我也哭过,抱怨过,不解过,但最后还是接受了。”她看了看周围,感慨道,“还是在您这里,在我们留宿的那一晚,我才知道了他要离婚的原因。” 文乔侃侃而谈,语调温柔地将自己和宫徵羽之间的纠葛全都讲述了一遍,她说得很慢,樊女士听得也很耐心,她很少插话,眼神里带着思索,当文乔为一切画上一个句点时,她仿佛也跟着她经历了一遍那样的人生。 “你似乎不需要我安慰。”樊女士观察着文乔平静的神色,“那我就不说那些虚伪的话了。” 文乔点点头:“是的,我不需要安慰,因为我已经放下了,左右不过是一个不再那么爱我的男人罢了,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樊女士淡淡道:“放没放下这个还是不要太早下定论,这个话题我们不讨论,我很感谢你可以这样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你的**和伤痛,也很羡慕你的男人能这么快就悔悟。” 这似乎话里有话,相较于宫徵羽,赖老先生的错误持续了太长太长的时间,到了今天甚至都没有说过一句对不起。 文乔沉默了一会道:“我不是想逼您去见他,或许您不信,但我是真的觉得他欠您一个道歉。这个道歉不管对您还是对他都很重要,没有这个道歉,你们大概都会心存遗憾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樊女士没有否认,她好长时间没说话,文乔一直平静等待。 也不知过了多久,樊女士疲惫地按了按额角,对文乔说:“其实上次见面我骗了你。” “我知道,您的父母并不是工人。”文乔这样说。 樊女士摇摇头说:“不单单是这个。我还骗了你,说我有孩子有丈夫。”她目光复杂地看着文乔,“我撒谎了,其实我没有丈夫,也没有孩子。这一生从和赖弘雅分开到现在,我从未再有过其他男人。” 文乔错愕地望着她:“什么?这几十年,您一直是一个人过来的?这里的一切……” “是的,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这里面的艰辛痛苦,我不说你大概也知道。这里的一切也全都是靠我自己建立起来的,我喜欢生活在这里,也到了安度晚年的时候。”樊女士慢慢道,“我经历了太多浮沉变迁,在这样久的岁月里,每次遇到坎坷,我都会在心里咒骂赖弘雅,恨他,怨他,直到现在。” 文乔完全说不出话来,她现在算是真的认可了,相比她的遭遇,樊女士和赖老先生之间的纠葛要沉重和痛苦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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