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头烂额了许久,文乔还是决定给宫徵羽换件睡袍,她从卧室的衣柜里找到了他的睡袍,黑色的,和他身上的款式差不多,这些衣物她实在太熟悉了,过去几年的每个夜晚,她都是看见他这样穿着的。 想到那些过去,文乔心里的不适感消退了一些,既然决定来了,既然已经待到现在了,何必再纠结那些有的没的,把他照顾好赶紧走人就是了,越磨蹭越是耗得时间长。 想明白这个道理,文乔面不改色地开始给宫徵羽换睡袍。先将他身上湿了的扯下来,视线快速扫过他赤着的上半身,用被子盖好他的下半身,半眯着眼就干净的睡袍给他披上。做完这一切,文乔又将湿了的被子抱起来,这期间难免会看见他下半身,她刻意忽略掉那些画面,把睡袍下摆拉好盖住他的身体,随后抱着湿被子出了卧室。 在卧室外面的柜子里找到了另一床被子,文乔抱回去给他盖好,做完这些又看到床单这边也湿了,于是又把他整个人推到另外一边。 折腾了这么半天,别说她了,连昏迷不醒的宫徵羽都出了一身的汗。 太难了。 文乔站直身子,深呼吸了几下,不断地在心底默念着:冷静。 但好像还是无法冷静。 她坐回床边,抬手放在他额头上,感觉还是很烫,颇有些万念俱灰的感觉。 “为什么生病的人是你不是我呢?”她喃喃道,“如果是我,肯定不会让你来照顾,也就更不需要像现在这样为难。” 昏迷的人自然给不了她回答,她放空大脑坐在那,不知怎的,竟然就这么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时文乔有些分不清置身何地,等看清了周围的景象才惊觉自己居然在宫徵羽的卧室里睡着了。 她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真是心大,想要立马起身离开这里,但好像有点困难。 她转回头,看向自己正前方,发现自己睡觉的时候竟然躺在了床上,身边就是呼吸平稳的宫徵羽。 她竟然躺下了,身上好像还盖着一些被子。 文乔整个人都懵了,这是她睡着之后无意识的行为吗?真是太让人不安羞耻了。 文乔猛地坐起来,因为动作太快太生硬,连带着宫徵羽也被她惊醒了。 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文乔垂眸望过去,正对上前夫那双黑漆漆的眼睛。 现在时间应该不早了,窗帘的缝隙处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光亮了,整个卧室黑漆漆的,和他的眼珠一样。尽管如此,文乔还是可以透过黑暗中微薄的自然光分辨出他的表情。 这很神奇,有那么一瞬间文乔觉得自己只是在用心解读他的表情,其实眼睛是看不见的。 她跳下床,走到墙边,犹豫了一下说:“我要开灯了。” 床上的男人没说话,应该是听见了,文乔等了几秒钟就打开了灯。 屋子里骤然明亮,一站一躺的两人都不自觉闭了闭眼,等眼睛终于适应了光亮再次睁开时,文乔发现他们竟然十分默契地正注视着彼此。 一时无言,两人静静地四目相对,最后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文乔。 她缓步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温度计,安静地替他量体温。 体温计很快显示了他现在的温度,虽然依然还处于发烧中,但已经降到39度以下了,这说明药有效果。 文乔松了口气,放下温度计后尽量语气平静道:“时间很晚了,你可以再睡会,我先走了。” 她转身要走,没走出几步就听见了宫徵羽的声音。 他太久没说话,嗓子哑得不行,低沉中带着悦耳的磁性。 “你不在这里照顾我么。” 他问得很镇静,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在奢求什么,文乔猜想他大约还没分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所以她转过身为他解读:“天亮石阳会过来照顾你,我已经喂你吃了药,你再睡一觉醒了会感觉更好,实在不需要我继续留在这里了。” 她说完话就继续要走,打开了卧室门,步子迈出去几步的时候,她再次听见了宫徵羽的声音。 “我做的那个梦是真的。”他轻声道,“我以为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