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到底有些糊里糊涂的。 她很不满地咕哝了几句,却听到唐尧紧张的声音:“有事儿吗?她没撞到你吧,说话啊。你疼不疼?言言你疼不疼?” 你疼不疼。言言你疼不疼。 那天晚上,他将一身是血的她抱在怀里时,也是这样问她的。左肩后的伤口好像又有了烧灼的疼痛感,然而细细辨别,只不过是幻觉罢了。这么久远的过去,她再不走出来,连同她身边的人们,也都要陪着她一起在回忆的泥淖里挣扎。 卓静言用力从唐尧双臂间挣开,将他的手从肩上拿下来,抬起头对他一笑:“不疼啊,我结实着呢,别大惊小怪的……” 她一愣,他眸中的懊恼和紧张尚未掩去,眼眶发红,竟然还有隐隐的泪光。 “唐小果,你哭什么?”她歪着头故作轻松,“我还没死呢。” “胡说什么,”唐尧有点狼狈地将她的脑袋往怀里一扣,“不许瞎扯,看你明儿舌头上要长疖子的。” 他将她推开些转个向,一手仍是搭在她肩头往舞池边走。卓静言正待再奚落他几句,却看到不远处默默站着的苏佑,脊背挺得僵直,如同一株小杨树。人群中的他风采出众,然而周身却散发着无形的清冷,目光冰若寒潭,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苏佑方才看她差点被人撞倒,心里猛地一揪,见唐尧将她牢牢护住,又松了口气。倒没想到那年轻男人能紧张成那样,可见卓静言在那人眼里也是个宝贝疙瘩蛋,磕坏一点儿都舍不得。 可他这心里怎么就这么不是滋味儿呢。 当那人放开活˙卓静言,将手从她肩头拿下时,旁边的周楚楚发出了娇柔的低呼声。苏佑不耐地瞥她一眼,发现她正掩着嘴惊奇地瞪着那边。他顺着周楚楚目光看过去,心头忽的一震。 卓静言的左肩蝴蝶骨上覆着一枚黑色的刺青,他看得清楚,那是一只骨翼的图案,在她整片肩胛骨上舒展蔓延。雪肤衬墨翼,黑白分明,如同怀素的狂草,美得诡谲而放肆。 他正惊异间,她轻盈地转过身来,裙摆一荡,发梢在空气里飘过,脸上还留着未尽的笑意和未褪的红晕。这样的灯光和气氛下,或许是因为刚跳完那曲热情的探戈,他竟然觉得,一向素净如同白纸的她生出了一种妖冶的魅力。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张扬明丽的卓静言,她的背后有一支破骨而生的翅膀,如同天使,如同恶魔。 这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她是他心脏的磁石,他只是看着她眼角唇边的笑,就已经移不开眼。 可是她身边已经站着另一个男人。 双人舞的默契需要如何累积他最清楚不过,卓静言和那个年纪轻轻的少校之间,若不是相识多年,就是亲密非常。又或者,二者兼有。 他的目光渐渐冷下去。卓静言已经看到了他,他却挤不出一个笑脸去迎她。下午还说是“朋友聚会”,晚上就跑这里来和别的男人搂着跳舞! 这样赤裸裸的欺骗就不提了。光说这曲子,《Valentine’s? Dance? Tango》,? 是随便逮个人就能跳的么,那是情人之间的舞! 苏佑想着想着,越发觉得糟心。 好你个卓静言,刚吃过我的饭,就敢对我撒这种弥天大谎。怪道孔圣人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简直背信弃义,简直胆大妄为! 他心里叫嚣得凶狠,看向卓静言的目光却是怨愤里夹杂委屈的,可怜巴巴。如同被抛弃路边的大型犬逢上了领养新宠的旧主,气势虽还在,尾巴却已经摇不起来了。 卓静言,大概我比我想象的要更在意你一些。 那边唐尧搂着卓静言走得近了,也看到苏佑和周楚楚站在人群前。他美人在怀,底气都足了几分,抬手先和苏佑打了个招呼:“你好,苏先生,我是唐尧。” 苏佑不做声,仅用目光打量面前的年轻军官,剑眉星目,肩宽腿直,虽然不像娱乐圈的艺人那样精致,难得的是一身磊落的气势。卓静言仍挽着他,红裙的腰身收得曼丽,显得她越发像一株纤柔的藤,攀绕在高大的唐尧身侧。 他收回目光,握住唐尧伸来的手:“你好,唐少校。” 唐尧对他的称呼很满意,然而情敌见面,还是剑拔弩张的气氛更适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