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流露出一些平时被他压制住的东西,说来奇怪,有些话说出口的时候觉得自然而然,事后回忆起来又会觉得羞愧难当。 为什么我会说这种话?明明只是反应比平时慢了那么一点,想说的话也都在嘴边了,为什么说出去的却变成了另外一句话? 说明什么?说明自己定力不够。 如他自己所说,他发烧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天,在贺初的悉心照料下,果然在三号的时候,周遇退了烧,连带着他那不正常的脑回路,也终于走回了正轨。 3号晚上周遇面无表情的送走贺初以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捂住自己的脸,然后蹲在了地上,暗道自己的不争气。 其实他在发烧的时候睡觉的时间居多,那些时候贺初就一直守在他旁边,直到实在撑不住了才靠在床头休息一会,然后趁着周遇睡熟了的间隙,到楼下去买菜回来做饭,把自己完全活成了一个贤妻良母。 周遇那时的脑回路其实是很乱的,一方面知道是贺初待在自己家里,告诉自己要和贺初保持距离不能越界;一方面是觉得自己这次生病的时候身边有人照顾难得享受一回,跟自己说不能让贺初离开。 他就这么享受着,竟然也没觉得一点不合适。 谁都想抓住自己身边的那一点点温暖的,即使知道它其实不能长久。 也许如贺初所说他是真心的,可是周遇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迈出那一步了。 那年他鼓足勇气伸出去的那只脚,被人狠狠地打断,翻飞的红肉裹着断裂了的筋和骨,鲜血淋漓的再也无法愈合,就算时过境迁,他的脚下再也没有鲜红的液体低落,那只脚也不会再恢复如初了。 明明没有那只脚,但周遇却觉得自己心里的某一个地方密密麻麻的痛了起来。 他只留给了自己三天放纵的时光,三天过后,他们还是尘归尘土归土,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只是贺初走了,家里就好像突然变得空落落的,那点好不容易多出来的一点人气,也被这个人卷走了。 空调的风吹得再暖也没用,空气还是冷了,连带着周遇犯糊涂的大脑也跟着清醒了不少。 第二天贺初刚到公司,就收到了一份来自周遇的“礼物”,是周遇的女秘书带来的。 贺初先是一喜,却奇怪周遇的秘书怎么过来了,似乎还带了东西过来,刚想开口,秘书就恭恭敬敬的递了一个信封过来,也不等贺初再问,说了一声“这是我们周总的一点心意”,向贺初欠了欠身就离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