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无话可说,只摇了摇头。 “那好,你伸手,二十下。” “哥……” 双城两手背在身后,哭着脸怎么都不愿意照做。 叶祯也不急,淡淡道,“三十。” “哥!” “四十。” 双城又急又怕,慌忙将左手伸了出去,哪知叶祯道,“还有一只手。” 双城都快哭了,因觉得叶祯不是那种可以讨价还价的人,于是也不敢吭声,只老老实实的将两只手举过头顶。 方一举好,一记破风声猛的传来,双城疼的龇牙咧嘴,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下意识的就收回了手,说什么都不肯再挨了。 叶祯眼里见了怒色,语气也沉了几分,“从前的规矩你混然忘光了是不是?挨打也可以躲么?” 双城这才真正怕了起来,实在不肯再挑他哥的怒气,一时间咬紧了牙,硬生生的将手举平,却见原本光洁白皙的手心处,一道刺眼的鲜红。 叶祯没再说话,一记一记的打了下去,一时间屋内只有板子破空的声音,以及双城低低的呜咽声。 约莫三十记时,双城的手心高高肿起,通红发亮,局部地方微微打破了皮,正往外渗着血,再没可以落板的地方。 叶祯眉头一皱,手里的板子还是打了下去,双城疼的“嗷呜”一声,抱着两只手翻滚在地上,鼻涕眼泪一齐冒了出来,形容很是狼狈。 “呜呜呜,哥,你要打死双城了。” “起来。” 叶祯清冷的声音居高临下的传来,吓的双城缩成更小的一团,不住的抽着气哭诉,“哥,哥,哥,不要打了,双城真的受不住了。” 叶祯并不答应,伸手要将双城提起来,双城吓的脸色一白,眼中又滚了两行泪,抽噎着道,“哥…你一去京城十年未归,双城独自在滨州等的辛苦。哥你只知道双城不学无术,惹事生非,你怎么就不知道表叔一家从前怎么待双城的。若不是双城厉害,这些年在滨州,还不得被叶麒兄弟几个欺负死。你一回来就对双城要打要罚,可是觉得双城是个累赘?若是如此,你还不如直接让双城在滨州自生自灭,也好过让亲兄长打死!” 叶祯眼中一暗,“这些年是为兄的不是。” 双城只是哭,疼的脸色发白,倔强的偏过脸去,愣是不想再同叶祯说一句话。 叶祯向来言出必践,即使眼下对双城百般亏欠,见他伤的厉害,亦是不忍心再动手责他。可又一想,如今双城年幼,闯了什么祸,做兄长的无论如何都能原谅。可若是今后闯下滔天大祸又该如何? 叶家世代出鸿儒。他们的曾祖父乃是三朝元老,位及一品文臣。祖父才华出众,更是先皇授业恩师。而他们的父亲也曾是内阁受人敬仰的太傅。而叶祯这位叶家长房,更是自幼远出求学,拜在一代大儒程老先生门下。程老先生学识渊博,桃李满天下,而叶祯更是其中最为出众的弟子。年纪轻轻便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之后位极人臣,乃是百年不遇的天纵奇才。 可就是这样的书香门第,却独出了双城这样举止放荡的公子哥,也委实造化弄人。 叶祯眸色渐深,想着今后无论如何好生管教着双城才是。于是单手将双城从地上捞起,顺势按趴在桌上。 双城早已经疼的没有力气挣扎了,上半身被禁锢着,如同板上鱼肉,可刀俎却偏生是嫡亲的兄长叶祯。 身后瞬间一疼,双城眼里的泪又胡乱蹦了出来,不一会儿便在桌上积了一小滩水滞。他真的没力气挣扎了,便好生受着,只盼这顿打,能早点过去。一路舟车劳顿,回来又受了磋磨,他真的有些困乏了。 叶祯下手又狠又快,丝毫不给双城喘息的功夫,一连十多记,硬是把双城打的嗷嗷哭嚎。 双城疼的脸色越发白,好半晌儿才感觉背上一轻,他腿脚无力,身子顺着桌上缓缓的坠下来。 立马就有一只胳膊,将他紧紧揽住。 双城一抖,又落了几滴泪,咬了咬唇,小声道,“哥哥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叶祯叹了口气,随意将戒尺放在桌案上,伸手轻触了触双城的额头,入手湿漉漉的一片,还微微有些发热。余光一扫,见双城眯着眼睛,一副很困倦的模样。 叶祯抱着双城的手紧了一分,只道,“别睡,处理好伤再睡。” 双城觉得烦躁,心道,我这一身的伤,也都是你打出来的,现在又何必在我面前整一套兄慈的戏码。 身子忽然一轻,双城就被叶祯抱了起来,双城脸上也不知是泪是汗,将额发沾成黏糊糊的一团,他也无心顾及自己的形象体不体面,他只想睡了。 第8章胭脂俗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