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逝,她虽思念母亲,倒也不至于因着母亲的死让她人过不安稳。 但这些通通是因为在她眼里,江碧燃一直是个通透娴静,温柔大度的人,不管是为人母还是为人妇,她都做的极好。 像方才江碧燃说的那些话,在以往是绝不可能出现的。 这突然的转变让沈柔嘉觉得她宛如换了一个人一般,若是江碧燃以前便如此,沈柔嘉是断不会真心待她,就是突然这样,她才会猝不及防。 若是放在以前,她或许还会顾及江碧燃的面子含糊过去,但如今她确实不同以往,便直接道:“父亲,我不过问宿沁是否为太子正妃而已,不知姨娘是从何而来这么多暗示的。” 沈之梁不以为然,轻飘飘随便看了眼沈柔嘉,道:“没事问这个做什么?显示自己曾为太子正妃多了不起吗?” 周遭静了那么几瞬。 旁边坐了一圈的人,基本上府里但凡算个主子的都坐在这了,沈之梁说的话丝毫没有给沈柔嘉留情面,一点也没有把沈柔嘉当成唯一嫡女的意思。 沈柔嘉不介意周围人奚落的目光,亦不在意自己今天被当众落了面子。 她只觉得失望。 她拧着眉,目光复杂,半晌才道:“父亲……” 沈之梁摆了摆手,显然是不欲多谈,道:“吃饭吧,别说了。” 沈柔嘉坐了下来,但怎么也提不起食欲,所有的东西都来的猝不及防,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宿沁抿了抿唇,拍了拍沈柔嘉的手背,道:“小嘉,你听我说,我没有那个意思,我……” 沈柔嘉摇了摇头,把手抽了出来,道:“我知道,吃饭吧。” 说罢,便不再同宿沁说话,自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她这个时候不想和其他的任何人说话,她甚至不想去看任何人,她怕别人再说一句什么,她会控制不住掉下眼泪。 那是她敬爱又尊重的父亲,他们俩之间有着最亲密的血缘关系,她并非无枝可依,她有家也有父亲,她的父亲会给她最好的东西,虽然父亲市场忙于公务,鲜少有时间陪她,对她总是很严厉,但沈柔嘉明白,父亲一定是爱她的。 她拥有的东西很多很多,但她最珍重的还是自己的父亲,那是不管怎样都可以让她依赖的人,那是不管她又多么不堪,都改变不了他是她父亲的事实。 不过一年而已,她期待着的,会令人喜极而泣重逢,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自作多情的笑话罢了。 众人都意识到了沈柔嘉的低落,她不说话,众人也没有与她搭话的意思,大家都在面含喜色的谈论着沈宿沁和沈邱兰的婚事。 宿沁生性淡然,话不多,但还是被说的应和了几声。 几位姨娘偶尔会拿这些打趣沈邱兰,她一直说的很开心,时不时掩唇或娇羞或嗔怒的回应着,话题至始至终没有引到沈柔嘉身上,他们会谈宿沁和沈邱兰的婚事,会说一说哪里的梅花开的最是好看,会说上次的宫宴谁去了谁没有去,会说什么茶好喝,什么衣服料子好用。 乍来一看,一家人其乐融融。 但这些,和沈柔嘉丝毫不相关。 吃过饭,大家寒暄几句便散了,宿沁还想拉着沈柔嘉说什么,但被沈柔嘉婉拒了。 “她有什么可傲的?如今就算是回来了又能怎么样?” “我们家邱兰当然棒啦,公主的女儿又能怎么样,如今…唉,也是可怜人呐。” 远远的,她听见一同离开的沈邱兰和四姨娘说着这些难听的话,她听见了,但并不想多理。 她自己一个人回青玉阁,但走到半路,她还是转头去了父亲的书房。 书房里烛火摇曳,父亲坐在里面,沈柔嘉在门外踌躇半晌,最终还是还是敲了敲门。 “谁?” “父亲,是我。” “进来吧。” 沈柔嘉推门而入,沈之梁坐在檀木椅子上,手里拿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