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无声。 林渊又重复了一次,依旧没人出来。 他们躲在棚子里,打量着这群人。 等了近一个时辰,就在林渊要放弃的时候,一个背着人的女人从棚子里走出来,她的头发油腻,一缕一缕的打结,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抬眼问林渊:“女人行吗?我能搬东西。” 她又说:“我不白费粮食,我能干两个人的活,只要一个人的粮食。” 她充满渴望的看着林渊:“行吗?” 林渊看向她背着的那个人。 女人连忙说:“这是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识字!” 林渊:“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连忙说:“我叫云妞!” 林渊点头:“云妞,到我身后去。” 云妞背着小姐走到林渊身后,她站在高大的男人中间,更显得瘦小可怜,她脸上依旧带着惶恐,她不知道未来迎接她的是什么,但是她也知道,冬天一到,她连卖皮肉都换不到吃的。 甚至她自己都有可能成为食物。 “没人了吗?”林渊最后问了一遍。 这次没有让他等多久,终于有人踏出了棚子。 野地里住着的大多是男人,也有女人,不过除了有丈夫的以外,独身女子大部分都跟云妞操持着一样的营生,她们衣不蔽体,赤着脚走出来,身上还有伤痕——有些男人靠打女人发泄情绪。 这次走出来的人大约占这里总人数的三分之一。 在林渊看来人数并不多,但是不愿意走出来的人,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强逼着对方来给自己工作? 于是他对站出来的人说:“跟我走。” 回去的路上,云妞背着自家小姐,咬着牙跟上队伍,旁边跟着林渊一起出来的男人问:“我来背,别把你压垮了。” 云妞警惕地说:“我背得起,不用了。” 男人也不强求:“那行,背不动了喊我一声。” 云妞没有搭话,她也顾不上说话了,跟上别人的脚程已经花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到庄子的时候,这群目光怯懦麻木的人眼中终于有了光彩。 他们看到了田地,地里还有白菜,这些田地可都是良田,他们几乎都是农户出身,看到田的时候就迈不动步子了。 那是人的活命之本,是人的根。 “先把他们待下去洗洗。”林渊对等在一旁的女人们说,“一人一套衣服。” 女人们笑道:“知道了,东家。” 她们脸上带着笑,招呼着这些人去擦洗和剃头,可不能叫他们带着跳蚤住进宿舍里。 云妞也被一个女人拉走了,女人穿着一件看起来很厚实衣服,在寒风中也没有发抖,她也很干净,脸上一点脏污也没有,头发用小木棍簪起来,体面极了。 “我叫三花,你叫什么?”女人问云妞。 云妞小声说:“我叫云妞,这是我家小姐。” 三花带云妞到一旁的草棚子里,这个草棚子搭得可比云妞他们在野地里搭的结实得多,至少不透风,棚子里有几桶水,这个时节可没有洗澡的条件,能用热水擦一擦就已经很好了。 “你……一直待在这里吗?”云妞小心的问三花。 三花笑道:“不是,我们是被买过来的,买了我爹,我爹带着我和我娘。” 三花一边给云妞剃头发,一边说:“你别怕,来了这儿就好了,干活就有饭吃,东家不打人。” 云妞好奇地问:“东家是什么样的人?” 三花眼神中带着向往:“东家是个好人,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东家那么好的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