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晚上都没睡着觉。 谢氏说这番话,当然不是为了维护徐琳琅,不过是先在大家心里留下徐琳琅的偎庸堕懒的印象。 有了这样的印象,纵然徐琳琅再是嫡长女,日后也难以在府里有威望了。 再着,谢氏说了这番话以后,等徐琳琅来了,礼数上有了差池,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去教导徐琳琅,这样便可以牢牢把徐琳琅捏在手里了。 谢氏环顾了一圈堂前的众亲眷,面色威严地叮嘱了眼前的几个孩子:“琳琅虽然是府里的大小姐,可是她毕竟是在濠州乡下长大,比不得你们懂得规矩,等会儿琳琅有不周全的地方,你们可不许笑,要是有哪个说错了话笑出了声,我可不饶你们。” 一众孩子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土里土气、呆头呆脑的乡下丫头模样。 谢氏这几句话说道巧妙,看着是维护,实则是贬低。 此时,众人都觉着徐琳琅是一个不知礼数的乡下丫头罢了。 纵然再有嫡长女这个身份,大家也难以对徐琳琅生出敬重了。 “大小姐到了”。传话婆子的通传声一落,徐老夫人便颤颤巍巍的从坐上站了起来。 “母亲,您且坐下吧,还没有长辈站起来迎小辈的礼数呢。”谢氏在旁边劝道。 徐老夫人原本也是个乡下婆子,托了儿子的福成了贵人,知当今圣上重视礼仪,自己也不想丢了儿子的体面,故而分外注重,听谢氏这么说,徐老夫人便又坐了回去。 谢氏说话间,一群婆子丫鬟簇拥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走进了厅堂。 堂内一众亲眷颇有些意外,不是一个乡下丫头吗,眼前进来的姑娘,明明通身的大家派头。 十二岁的徐琳琅上着妆花缎织百花飞蝶锦褂,下穿撒花烟罗裙,梳着双螺髻,小脸粉嫩生白,睫毛纤长,眸子幽黑,此刻款步而入,宛若天人。 满屋子的人都愕然,不曾想徐琳琅如今竟生的这般标致。 徐琳琅的两个伯母在徐达立府前也曾与徐琳琅在濠州乡下生活过几年,可那时候徐琳琅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假小子,日日穿着些粗布衣衫,和一群乡下孩子跑来跑去。 见过徐琳琅小时候模样的人都万万没想到这孩子竟出落成这般模样。 徐琳琅的那几个堂哥堂姐都不敢认徐琳琅了。 徐琳琅的那几个堂兄堂姐,幼时都是和徐琳琅一同在濠州乡下的,后来徐达立了府,将亲眷们都接到了应天府。这些孩子便也和徐琳琅分开了。 六年时间,这几个堂兄堂姐已经待徐琳琅生分了。早在徐琳琅来之前,他们就被自己的母亲安顿了,不要和徐琳琅走的太近,免得惹的谢氏不悦。 谢氏现在是魏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徐家的亲眷要想沾魏国公府的光,可不是得巴结好谢氏。 站在谢氏身旁的徐锦芙,看到一身华服,眉目娇妍的长姐,嫉恨溢于面上。 谢氏自嫁与徐达之后,育有两女,大的是徐锦芙,只比徐琳琅小一岁,小的是徐锦薇,尚在襁褓。 除了这两女,谢氏还将自己通房丫鬟孙氏生下的儿子徐辉祖记在了自己名下,当做嫡长子养着,徐辉祖现年六岁。 徐锦芙梳着同徐琳琅一样的双螺髻,发间别着白玉孔雀簪,着一身烟霞锦绶藕丝衣裙,五官俱颇为精致,可凑在一张脸上,却失了美感,相貌只算平平,且徐锦芙的眼睛小,便愈发的其貌不扬。 可徐锦芙偏偏对自己的样貌颇为自负,应天府一众的夫人,这个夸她眼睛漂亮,那个夸她鼻子挺翘。 大家都这样夸她,她怎么可能不好看。 徐锦芙倒是忽略掉了,夫人们只单夸过她的五官,可从来没人直接夸她漂亮,在徐锦芙心里,夸自己五官好看可不就是夸她好看吗。 徐锦芙又瞥了徐琳琅一眼。 人靠衣裳马靠鞍,这个乡下丫头今日这般好看,定是因为她穿了母亲给她带过去的锦缎华服,任是哪个乡下丫头穿上这么名贵的衣裳,寒酸破落劲儿也要被遮上几分。 要是自己穿上这身衣裳,不知道要比她好看多少倍。 等下她行礼拜见时候,便要露出那不上台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