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里奴役很少,到了夜间更是安静的好似一座空宅。贴身伺候的小厮被丁左支走,一个人沐浴后早早歇下。毕竟是武将,身体底子好,且年轻旺盛,伤势恢复的极快。日常生活毫不打紧,但习武练功这方面被大夫禁止再禁止,丁左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时隔两年再回到位于京城的府邸,丁左反倒认生,有些失眠。 就在他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意识有些迷糊之时,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丁左瞬间清醒,扰人好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干什么?不是让你回去睡觉了吗,我这儿不需要你伺候,滚滚滚。”丁左不耐烦的提起被子,一把蒙过头。 门外许久没有回应,丁左刚以为那小厮知趣的走了,不料敲门声再次传来,一道涌入丁左耳朵的,还有一声熟悉的男音:“丁将军。” 丁左一愣,下意识弹坐起身,脑中反复回放那三个字,当场脸色大变,差点从床上滚地下去。 丁左后背上冷汗直流,心急火燎的跳下床跑去开门,房门敞开的瞬间,丁左只觉得五雷轰顶。 “丁爱卿今日回京,朕一个没忍住,就深夜来访了……” 顾云笙身着夜行衣,手中还握着那把跟随他多年的佩剑,佩剑上依旧挂着当初丁左赠予的剑穗。明月高悬,清风幽幽,宛如昔年他深夜造访,捧着一株流絮草为丁左送行一般,历历在目。 丁左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九五至尊的皇帝陛下,只感觉一阵阵头晕目眩。是震惊,是多年重逢的喜悦,是彼此无论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有所变化的惆帐。丁左望着面前矮自己一头的十五岁小皇帝,心中不由得一阵感慨。 昔年,他是将军,他是昭郡王,后来,他是将军,他是皇太子,如今,他是将军,他已然成了万民臣服的皇帝。 丁左没想到顾云笙会深夜来访,猝不及防,心慌意乱,顾不得衣衫不整,连忙跪地拜道:“臣西北上将军丁左,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昔年的挚友,如今的君臣,身份上的区别决定二者的距离。顾云笙看着屈膝在自己面前的丁左,心中五味杂全,已不知是喜是悲:“丁卿平身。” “微臣不知陛下驾临,失礼之处还请陛下责罚。” “本来就是朕擅自来的,丁将军何罪之有?”顾云笙上前,亲自将跪地的丁左搀起来:“快些平身,若叫旁人看见了,必不得安生。” 丁左这才想起来顾云笙身为天子,居然擅自出宫,难以置信若被人发现皇帝不见了,那整个金陵城得乱成什么样子? “放心,朕做了准备。”顾云笙走进寝室,目视着丁左关上房门:“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朕不能多待。” “陛下请坐。”丁左毕恭毕敬,又赶紧去给倒了热茶:“陛下请用。”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