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如今旧韩尽归秦土,先生,也自然是秦国人了。”嬴政口吻轻松的说道。 韩非脸色顿时一冷。 嬴政无视了他的难堪脸色,又悠悠然说了一句。 “就连如今在陈县的韩然和其他先生宗室,也已认自己是秦人了,否则朕又岂会安然相待?” 韩然是韩王的名字。 这是一个威胁,如果不就范,小心他对韩国宗族开刀。 数息安静。 因为秦王的强权霸道,韩非一时间气的嘴都哆嗦了。 日光下的青年却负手屹立,神色平静中隐含胜券在握。 好半天,韩非才忍耐着低下头去,表示自己刚才对秦王失礼了。 “无妨,朕今日前来,确实有律法之事想要请教,先生可愿与我入室内详谈?”嬴政微笑问道。 “……臣焉有拒绝……之……之理,陛下请。”韩非说道,同时伸手邀请秦王步入室内。 在旁边围观了秦王赶鸭子上架的全部过程,明夷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嬴政大概这辈子都改不了软硬兼施、强取豪夺的习惯了。 考虑到自己在韩非眼里,大概属于八奸之一,明夷没有选择一同走入室内,而是在韩非府上的小院里等候。 院中树下的桌子上,零散摆放了无数法家典籍。 为了打发时间,明夷拿起其中一本关于秦国律法的,开始低头起来。 屋舍里,秦王与韩非的讨论一直到暮色四合才刚刚结束。 意犹未尽的嬴政渡步而出,见明夷手中正握着一卷几年前的竹简,问道:“在看什么?” “秦国《徭律》……”明夷摸着手中竹简思考起来,最后叹息道:“……大泽乡起义,陈胜对那些前往渔阳的庶民说失期当斩,成败皆是一死,倒不如群起而反,原来是在骗那些庶民。” 这本律法书上,清清楚楚规定了如果因为天气而不能动工,则免去这次的徭役。 嬴政微微挑眉,拿起他手中的竹简看了两眼,随口说道:“倒也未必欺骗,谣役自是执行此法,但戍役是“失期,法皆斩”。” 但凡有半点耽搁,不论因由,所有人全部处死。 明夷“……” 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呢? 每次在以为秦国、以为嬴政其实还不错,史书记载的暴秦是诬蔑的时候,嬴政总是能在下一秒打破她的错觉。 第152章 怕明夷误会,嬴政紧接着又解释道:“戍役与徭役不同,是前往长城、岭南之军,其戍律自当以军法而论,否则若一人逃而从轻处罚,则百人紧随其后逃跑,军中乱象顿生,自然不能从轻处罚。” 不论是何原因,迟到就要斩首这种规定是很霸王条款,但一国的军队是重中之重,军法当然不能与民法一概而论! “哦,那就应当了。”明夷说道。 这点她倒是很难理解,毕竟军队的法律就应当严苛而且一丝不苟,毕竟千里之提溃于蚁穴,而且不论在哪个时代,都有逃兵必须处死的法律。 “若非如此,秦军也不足以战无不胜、威震天下……”嬴政将手中的竹简重新放在树下案几上,“……可以走了。” 坐到马车上以后,明夷掀开车窗,看车外的咸阳城风光。 青石大道上人来人往,偶尔有高门大户驾着马车跑过,人烟繁盛归繁盛,但大多都是穿着灰衣褐衣、用黑色头帕把头发裹好的庶民,街道两旁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