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阳渐渐西斜,风也凉了些许。 出门之时,萧乐宁躲了邵煜罩过来的斗篷,轻声道:“我不冷。” “诺诺听话,外头冷。”秦氏关切道。 “娘,我自己的身子心中有数,前儿个大夫还说我燥火旺,叮嘱我千万别强捂着。”萧乐宁勉强挤出一抹笑来,“诺诺就先回去了,娘您与爹爹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罢,也不等秦氏说话便转头迎着风往外头走去。 “母亲我这就带着诺诺回去了。”邵煜笑道,转身追了上去。 “注意安全啊!”她扬声叮嘱了一句,疑惑地看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眉宇间有些担忧,“这俩孩子是怎么了?方才回来的时候就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秦大夫人江氏笑着劝慰道:“莫担心,小两口闹脾气是常有的事儿。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反倒是个增进感情的好事。” “但愿如此。”秦氏面上担忧未减,心中琢磨着什么时候亲自到宁国公府去瞧一瞧。 ****** 马车缓慢行着,炭火很足,但车内仍是好似结着寒霜一般、处处都透着一股子凛然寒气。 二人静静坐着,萧乐宁紧贴着车壁一言不发,眼眸低垂、长睫轻.颤,心思极其复杂。 心中萦绕着浓重恼怒,可却总是不受控制地想起他一次又一次护在自己身前时的场景。 “你与秦盛谦是青梅竹马?” 萧乐宁偏头扫了他一眼,见他又提起此事心中不耐,眉尖儿缓缓蹙起:“对。” “感情颇为要好?”邵煜挑眉、凝视着她皱紧的眉头目光渐深。 “没错,众位表兄弟姐妹中,我与他感情最好。”萧乐宁微微偏过身子,气极反笑:“其他兄弟姐妹都是庶出舅舅、姨母的儿女,唯有二表哥是我嫡亲舅舅所生,我不跟他好、跟谁好?” 邵煜洗茶动作微顿,面容透着些许尴尬:忘了这茬儿了…… “听闻长辈们曾想将你许配给他。”邵煜敛眉,面不改色地继续问着。 心中的疙瘩总要解得干干净净才好。 “我不知道。”萧乐宁坐了回去,复又靠在车壁上,揪着手中锦帕闭上眸子再不吭声。 邵煜偏头看着她,眸中目光莫测:“当真不知?” 心头火气“蹭”地窜了上来,萧乐宁直起身子,平日里再软和不过的眼眸腾着簇簇火苗,“我知道,还很是期盼,世子您可满意了?” 话音刚落,萧乐宁便悔了:“不是……我……我……” “很是满意。”邵煜眉目一凛,阴戾地舔着唇,“可惜你却只能同我了此残生,你未来的荣宠富贵都系在我身上。” 其实……可以和离的…… 萧乐宁默默想着,却是没敢说出口。她若是说了,恐怕明日就会横尸荒野…… 一路上再也无话。 眨眼间便到了宁国公府,邵煜掀了帘子跳下马车、翻身上马:“一月,随我去趟岁郁楼。” “是。” 萧乐宁透过窗缝看着他疾驰而去的背影,懊恼地咬了咬唇:与他争这些做什么…… ****** 岁郁楼是大燕有名的风雅酒楼,文人骚客常在此吟诗作对、处处皆是墨香,很是清雅。 邵煜阴着脸迈了进去,熟稔地上至二楼推开第五间房门。 “哟,这可真是稀客。”迟景推了面前的酒盏,笑道:“不在家陪媳妇儿,反倒找我这个孤家寡人来了。” 邵煜嘲讽笑道:“前些日子还揽着玉阳楼的头牌寻欢作乐,这才过去了几日,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