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剜了于休休一眼,转身就走。 莫名其妙的走,正如他莫名其妙的来,没有半句多余的废话。可是,于休休觉得他这一眼,充满了刺骨的寒意,像是讽刺,又像是警告……非常莫名其妙。 她忍不住,顾不得头顶红漆的狼狈,追了出去。 “喂,你等一下。” 霍仲南顿步,回头看到她,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并不说话。 于休休走近,“你说你认识我,为什么这种态度?” 霍仲南冷冷地眯起眼,“你确定要我说?” 于休休抬起下巴,“说啊!” 霍仲南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茫然无知的霍戈,突然低头,逼视着她的眼睛,“你亲过我。在医院。” 似乎不想让人听见,他说这话的时候,头极低,挨她极近,那熟悉的气息温热地扑在于休休的脸上,激得她一身的鸡皮疙瘩,几乎条件反射,身子微微发颤…… 你亲过我, 你亲过我,他说。 他眼睛里仿佛有火光,两个人靠近的距离,几乎可以缩短这几个月所有的思念和时间。于休休目光里闪着雀跃的光芒,瞳孔微微放大。 “你记得?你记起来了?” 她紧张、激动又无措。白皙的小脸儿在他的注视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娇俏又艳丽,因为吃惊而微微启开的唇,形状漂亮,润润的,粉粉的,像一颗好吃的果冻,那表情像在索吻…… 就好像医院那次,她就用这样的眼看着他,然后疯了一样扑过来,在他的病床上,在他无力反抗的时候,疯狂地吻她—— 霍仲南想到这里,心口微微一热,有种喷发的情绪扯得胸口发紧,嘶拉拉的痛。 在看到她被人泼油漆的时候,他也有这种感觉,很愤怒,很生气,看到那个男人把她护在怀里的时候,他心里也有些怪异的愤怒,生气。但他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他想起她就是医院那个女孩儿,他几乎就激动起来。 他想,他们一定有什么过往的纠缠,是他忘记了…… 所以,哪怕她身边已经有了别的男人,他还是走了过来。 不曾想,那个男人是他的表弟。 那么一切就可以解释了,她为什么认识他,他又为什么会觉得认识她——这样的关系,可真是够无耻的! 霍仲南吸一口气,屏弃掉几乎在她眼睛里失的杂念,用冰冷的面孔武装起自己——他不想和表弟的女人有半点暧昧,不论这个女人和以前的他有什么,又或者是这个女人对他有什么目的。 他看着她脸上痴迷的表情,退一步,似不喜她的 靠近。 “这件事,霍戈知道吗?” “嗯?什么?”于休休懵。 “我表弟。知道吗?” “……” 于休休愣愣看着他,脑子闪了闪,突然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了。 他以为她是霍戈……他表弟的女人?所以,把她在医院的亲近当成了“别有目的的勾引”,或者以为他们之间有其他更为香艳的故事? 没想到失个忆,居然变得这么幽默了。 “呵!”于休休背部紧绷,但是再看他的时候,却给了他一个明艳艳的笑容,“失忆的时候,没少看言情小说吧?” 霍仲南身体一僵。 他失去记忆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知道?霍戈告诉她的? “脚踏两只船,很容易淹死。”霍仲南冷冷勾起唇角,似乎多看她一眼都嫌烦,转开头,色淡漠地说:“好自为之。” “……” 他大步离去。 于休休顶着一头的红油漆,在原地站了好一阵。 她觉得,今天的自己极是可笑。 看到他朝她走过来,看到他漆黑的目光,她还以为,他认出了她,记起了她。没有想到,他这个认出,和她以为的认出相差这么大。而且,在他心里,她居然是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于休休心里发酸。 他就这样走了, 那个把她当宝贝一样呵护的抑郁大魔王不见了。这个人看上去倒是不再抑郁了,只可惜……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大魔王了。陌生、冷漠,每一个扫视的眼风,都像刀子,冰冷,刺骨。 “你俩说什么了?”霍戈走了过来。 一股浓重的油漆味儿,把于休休拉回现实。 她回头看了看霍戈那一身狼狈的红油膝,想到是他刚才含糊不清的动作让霍仲南产生了误会,突然就气不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