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公主的口气又是一变,冷嘲热讽道,“夫君,我可还记得呐...以前听那竺和尚讲佛,夫君何其热切,连我花些时间打扮都受你嫌弃。这下可好,也不知那凶犯有何魔力,能让夫君误了佛会,亦是甘之如饴!” 无忧如何听不出母亲的吃味,她“咯咯”一笑,待对上母亲望来的凌厉视线,她忙往父亲的身后藏去,“阿母,你误会啦!根本就不是你想得那样...阿父,你快告诉阿母啊!” 曹统望了女儿一眼,笑眯眯地对妻子道,“阿奴...” “少来!”临海公主一拂袖,“你们父女俩都是一般...” 说着,她指了指无忧身边的小剑,恨铁不成钢道,“要不就是逞能,每天喊着要做什么游侠儿,一个这般的身体,一个偏生是个女儿家。一大一小,整天没得让人操心不说,还行什么侠,仗什么义?!” “阿奴,你误会了...”曹统握住她的手,目光渐带深意,“那孩子,也过得很苦...” “过得再苦,也不能杀人啊!”临海公主不悦地挣了挣他的手。 曹统却握着她的手不放,“他这次...是为父报仇来得。” “啊?!”临海公主失声道,“为父报仇?!” 曹统语气温柔,“阿奴,你说得不错,我确是好逞强,也好鸣不平。这些年间,多让你担忧了...” “可他,与其他人不同。” 说着,他的面色沉了一沉,“莫说此刻我要助他,就算有朝一日,他身陷囹圄,人头不保...若我仍旧活在这世上,亦是非要救他不可。” “你在胡说什么!” “阿父,你说什么?” 曹统的语气重而又重,母女二人异口同声。 曹统容色淡淡,“这与行侠仗义之举无关,也与他是否救了无忧无关...”他停了一停,喟叹一声,幽幽道,“阿奴,那孩子不止与我们曹家深有渊源,也是你们司马家...想要竭力藏起来的一块疮疤。” “夫君?!你,你的意思是...”临海公主后知后觉,她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不由地将嘴捂住。 曹统微微颔首,确信道,“方才,你也应当听到了。他说,自己是‘龙亢桓氏’的后人...” ... ... 这下,夫妻二人不约而同,全都沉默了。 “阿父,阿母,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无忧怎么都听不懂?”无忧撑起下巴,疑惑道,“桓郎君与阿父阿母的家族都有渊源,那...不就是说,桓郎君家与王室有关了?” “可是,为什么我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姓氏呢?” 曹统爱怜地瞧着女儿,“这恐怕...便是天意吧。” 天意,让他唯一的女儿被那人所救。 天意,让无忧亲自将他带到了自己面前。 “无忧,阿父知道你很聪明。然而此事,你还是把它烂在心底吧。”曹统叹了口气,他像打定了主意似的,“往后那人,阿父自会留心照拂,但这件事与你无关。” “你要记住,以后若再遇见,你一定要离他远一点,越远越好。” ... ... 阿父对她的教养,一向是多教化而少命令。 如今日这般,阿父如此认真地告诫自己,还是罕见的头一遭。 无忧眉心微皱,犹自不解,“可是...这又是为什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