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真挚,就是一个不知情的人听了去,都不禁想去回首瞧瞧这小女娘是在为何而惊,又为何而喜。 司马衍表面上无动于衷,暗地里他却将自己压得辛苦。 有好几回在山路上调转方向,他几乎是强自控制着自己的脖颈,坚决不去瞧无忧一眼。 直到高空中飞过一队人字摆开的大雁,无忧向天际一望,惊喜地抬手指道,“杜姊姊,你快看那南来的雁,它们飞得好生整齐!” 杜陵阳随着她的目光望去,跟着道,“是呢,正是秋天,北雁南飞...啊!” 两个小女郎只因着一队大雁就兴奋出声,司马衍在心中无声地“哼”了一句,耳朵却竖得尖尖的。 还没听那陶娘子把话说完,他的身后就忽地传来了两声惊叫。 司马衍吓了一跳,他顾不得再去摆什么架子,马上回过身去,急道,“无忧?!” 蒋山此处,台阶转陡,两个小女娃只专注地看着天上,却没有留意脚下。偏偏她们二人又是手挽着手,一个踩步时脚下一空,另一个骤然跟着从台阶上跌倒。 无忧坐在地上,痛苦地抚着脚踝,司马衍赶忙蹲到了她的身前。 他隔着裙子,一把就触到了无忧的脚踝上,焦急道,“无忧,你怎么样?” 他的力气不小,无忧眼眶里瞬间就起了泪花,她使劲抹了抹眼角,将司马衍的手轻轻拂开,“陛下...疼。” 司马衍的手指有些僵硬,却见无忧转向了一旁的杜陵阳,“杜姊姊,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方才司马衍的视线全部凝聚在了无忧的身上,杜陵阳便已是暗自神伤。听无忧这般问,她怔了一下,勉强打起精神向两人柔柔一笑,“无忧莫急,我无事。” 口中说着无事,她的一手却将一侧的手臂捂得更紧了些。 听杜陵阳说无事,司马衍却顺口接道,“无事就好。”他再转向无忧道,“无忧,你可能走?” 杜陵阳的举动不自在极了,无忧盯着她,忽而出言道,“杜姊姊,你别骗我!”说着,她指着杜陵阳的一侧胳膊上的襦衫,“你把手放下给我看看!你的衣服上都沾血了!” 无忧的眼瞳直勾勾的,她不笑的时候,一双眼更是格外的黑、格外的亮,像是能看透对方的内心。 杜陵阳的唇抖了抖,她对上无忧望来的视线,终是慢慢放下了护住伤处的手。 方才跌倒时,杜陵阳刚好撞到了路旁一侧的尖石上。她只是一介身娇肉贵的小娘子,身上连碰一碰都会发青,遑论这样的撞伤了?! 起身时,她便发觉自己的左臂上一股钻心的痛。 可司马衍回过身来的时候,他的眼中只满满地映了无忧一个人的影子。 伤口痛,心中更痛,杜陵阳失意又难过。她只想默默躲在一旁,不想去看这两个人的互动。 杜陵阳将手捂得紧紧的。她自己都不敢去瞧那道伤口,这样疼的伤口,一定难看极了。 她小声道,“无忧,我...我真的没事...” 无忧掀开她的衣袖,待见到那血肉模糊的伤处,她的小脸越发严肃起来,“不行的,杜姊姊!你身子本来就弱,现在伤口又出血了,定是很严重。” “当务之急,须得赶快下山寻医官。”无忧拿手帕擦拭了下她臂上的血迹。 她再咬唇一想,向司马衍恭敬行了一礼,道,“陛下,无忧拜托你,请你先尽快带着杜姊姊下山去。” “那你呢?”司马衍脱口而出。 ...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