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 ... 瞧得上的人选? 无忧嘟了嘟唇。 不知为何,她首先想到的竟是那人的身影。 那人会一步步地将她背下山,会亲手喂她喝水,给她摇橹...可每到最后,他又会一次次地惹她生气。 无忧“哼哼”了两声,她一仰头,便露出极为骄傲的神色,“我只知道有人想娶我...不过,我谁也不嫁!” 无忧的姿容,在此刻是无比的睥睨。 可杜陵阳竟不知不觉间长出了一口气,连带着面色也平静了不少。 无忧却没注意到,她狡黠一笑,语气认真,“不然,以后我扮做男子,等杜姊姊及笄了,便嫁给我吧!” 说着,她掰着手指比出个一、二、三来,“我和杜姊姊知根知底,我家世清白又简单,我阿父阿母又都喜欢你。所以,不管论人品还是论门第,杜姊姊嫁到我们家来,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无忧最是擅长一本正经地扯胡话,杜陵阳才听了两句,便笑出声来,“曹娘子,我是服了你了!” 无忧听了她的笑声,倒还一径地演了起来。 只见她皱了皱眉,再一清喉咙,刻意压低声线做了个拱手礼,“杜娘子错了。我不是什么曹娘子,我是曹郎君!” 话刚说完,两个小女郎便笑作一团。 ... ... 眼见着外头天色渐黑,宫中华灯初上,来人更是络绎不绝。 无忧正绘声绘色地同杜陵阳聊着吴郡的趣事见闻,只听这时,殿门处传来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她遂一面说着,一面好奇地向那处一瞥,却见人群中,有一对年轻夫妻跨进了殿门。 无忧眼尖,她刚朝那女子的身上望过去,便忽地定住了,“杜姊姊,你瞧!那边进来的...不正是陶家姊姊吗?!” 论女子的身段之美,无忧只佩服陶亿一个人。 实是因为上次的见面,无论是礼数风度,还是身材风韵,长成的陶娘子给年幼的豆丁无忧带来了太大的冲击。 却见这回赴会,陶亿和她一般,穿了一身广袖罗裙。可远远望去,嫁人后的陶娘子,那一身的风姿似乎更加丰熟诱人。尤其,她的面上一直保持着三分浅淡的笑意,瞧着便是极得体,极有涵养。 还有...陶娘子的前胸,好像比两年前见面时,更大了一圈... 无忧本来以为自己这两年吃好喝好,胸前的规模已经同过去今非昔比,甚至...或可与陶娘子一敌。 不料真正和陶娘子一比,她才明白,原来自己还差得远着。 她不由懊恼地呜咽一声。 正在这时,旁边的杜陵阳开口感叹道,“无忧你瞧!王郎君和陶娘子,还真是举案齐眉的典范呀!” 无忧“诶”了一声,赶忙望去。 却见那两人落座之时,许是地上的坐垫铺得不够平整,陶亿先伸手将王恬的那处坐垫拉了拉,而后王恬坐下,再向退开落座的陶亿回以一礼。 夫妻之间,极有礼法,便是有温情,也似极淡。 “身为女子,若能嫁得这样的夫君,可也算一生之幸了...”杜陵阳语气歆羡,不由有感而发。 无忧挑了挑眉,她望着那对人皆称赞的璧人,却是不置可否。 ... ... 距离元会盛典开始的夜半时分,还有近一两个时辰。 杜陵阳的身子羸弱,方才无忧为图说话便利,带她坐得位置偏了一些。 穿堂的夜风一来,却见杜陵阳将身子一缩,忽地打了个喷嚏。 无忧担心她生病,赶忙又将她带回了阿母身边休息。不一会儿,就见杜陵阳趴在杜夫人的腿上,竟是混混沉沉地睡着了。 阿父不在,长袖善舞的阿母又被那群贵妇人围在中央,无忧强打精神,听了听她们的谈话。没一会儿工夫,两只耳朵里就钻进去了一大堆各式各样的小道消息,什么螺黛画眉色好啦,谁家的新妇又怀上啦...没完没了,尽是这样的消息,听得她厌烦极了。 于是乎,临到中途,她赶忙寻了个由头,出来正殿的后门透透气。 比之车水马龙的殿前,殿后明显要清净得多。 无忧下了台阶,再向远处走了几步。待深深吸了几口清冽的空气,她鼻尖翕动,蓦地嗅到了其中浮动的暗香。 香气清浅,那是独属黄梅的味道。 与中原的晋国皇帝不同,南渡以来,元、明二代皆雅好文艺,好名士风采。 司马衍的父亲晋明帝,更是甫一登基,便在太子西塘做了各处布置,将此一处装点了四时之景,春有桃,夏有荷,秋有菊,冬有梅。 此时正值冬日,西塘边上的黄梅应恰是盛放之机罢。 就算入不得园子,离远了观赏一番,也是好的。 无忧心随意动,脚下一转,便往那边行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