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音里听出半点“安慰”来。 他还正在犹疑中,却见司马衍又道,“王中书能文能武,依中书之见,若朕欲在荆州再设一辅佐舅父的职务,荆州之内,又有何人可担当此职?” 这问题简直太显而易见了。 所以,王恬连想都没想,他甚至都没注意到父亲对自己使得小动作,遂快言快语道,“除了桓崇桓将军,便再无第二人做想!” “桓郎君出身虽不显,但他曾受过陶公的教化,又是庾君候之义子,作战时悍勇无匹。若陛下真要使人务职,此人自是最佳...” “王中书,陛下问你意见,直回即可,又缘何啰啰嗦嗦地说了这么多缘故出来?!” 王导突然出言,一下便将王恬的未尽之语全部打断了。 王家父子二人不和,乃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只见王恬错愕地抬头,父子俩默然地对视了片刻,王恬虽不甘心,仍是垂下头去。 这时,却听王导道,“陛下,老臣仍有些话要同你说明,可否占用些陛下时间,单独相商呢?” ... ... 正当晋廷众人仍在为北伐犹疑时,对面的赵国却是先行发起了南向的战事。 而且,战事的爆发,来得相当突然。 石勒过世后不久,手握重兵的石虎上位速度之快,远超庾亮、王导等人的预估。 且,这位赵国的新任实权人物早对江南觊觎久矣,庾亮屯兵邾城、志在北伐的消息方一传入他的耳中,石虎当即便勃然大怒。才刚八月中,他即调兵遣将,率先派了七千骑兵渡汉水、攻襄阳。 好在襄阳、樊城,由二甘父子值守,石虎用尽招式久攻不下,反而遭了晋兵的一波反杀。 但石虎之所以能做大,就因为他在粗莽之中,另有一番机变。见襄阳难攻,他便改了策略、绕开此地,转而从更南的他处渡过汉水,从侧翼向荆州的腹地进军。 因而,除了襄阳大捷,而后每日再传来的,便是一连串的败阵消息了。 至于时间入了九月,各地的战况则是完全发生了逆转——先有石虎部于汉水之南大败晋军,斩杀了将军蔡怀,再有晋军的沔南营地为敌军所破,而后,石虎部又在白石一带再败晋军,一连诛杀了晋廷的五员将军。 消息传来,众人皆惊。 而这其中最让人揪心的,莫过于是石虎部最新的动向了——他们竟然出动了两万骑兵,对邾城发起了奇袭! ... ... “夫君,这是今年的新茶。我刚烹好,就给你送来了,你尝尝味道如何?” 桓崇以手扶额,在书案前坐了许久,此时闻声,再一抬头,方觉一直垂下的肩颈都有些僵了。 书房门口的女郎双手执盘,见他望了过来,她双目一弯,立刻给他报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见了含笑的妻子,桓崇的心绪无端地轻松了些,“有劳...便放这里吧。” 无忧行到他身边,将茶案放下。 见他仍是心事深埋,她便拎起那白瓷茶壶,亲手给他倒去一杯,语气有些娇蛮似的,“不,我才费力烹好的新茶,正是得味的时候,我要你现在就喝!” 桓崇这几日,被战事的消息搞得心神不宁,哪儿还有什么心思饮茶?! 只是拗不过无忧去,他只好一口举杯灌了下去,这一灌,却觉那茶汤浅淡回甘,与时下的烹茶滋味都不同。 饮进腹中时,仿佛一腔肺腑都被涤荡个干干净净。 “这...” 见他略带惊叹地向自己往来,无忧若是有尾巴,怕是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这是我向医生请教,特意学来的做法。这样的茶汤有宁神解忧的效果...”无忧说着,将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怎么样?夫君喝了,可有效果?” 清亮的目光中,含着急切...以及藏不住的,对他的关切。 四目相对,桓崇挪了挪自己僵硬的臂膀,突然将对面的女郎拉进了自己的怀中。 “...这下,有效果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