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放学回家,门还没进呢,就听见里头传来一阵撕裂的争吵声,两人皆是一愣,互视一眼,红墙外,雪地中,两人就这么傻愣愣站了会儿。 “砰!” 里头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又是三声。 “砰!” “砰!” “砰!” 仿佛是三声闷雷,在这雪夜里炸开,里头传来周夫人撕心裂肺地哭声,“周宗棠!你混蛋!” 周宗棠坐在沙发上,用手撑了撑额头,口气颇无奈:“别闹了,孩子们快回来了。” “你昨儿说跟老郑去喝酒,我刚下午就跟老郑媳妇儿打牌呢,人说老郑昨晚就在家呆着给儿子补习功课呢,周宗棠,你骗我!” “我没骗你,老郑确实也去了,只不过人后来接到电话先回了,我怎么知道老郑媳妇儿为什么那么说,不信,你让老蒋过来作证,老蒋昨晚可全程都跟着我。” “放屁!老蒋是你的人,帮你撒过一次谎,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他?周宗棠,你要是在外头有相好的,你早点跟我说行吗?!别这么折磨我了!!”李锦荟声嘶力竭地喊着。 “都说了没有!别闹了小荟,我那么大一人做事儿能没点儿分寸?咱俩结婚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 “上回你单位还有个小姑娘跟在你身后,周主任长周主任短的,老郑媳妇儿说你单位有小姑娘约你吃饭,你权当我傻吧!” “神经病又犯了是不是?!”周宗棠气得不行,“老郑媳妇儿就唯恐天下不乱,她说的话也就你信,够了,锦荟,再闹下去斯越该回来了!” 约莫是真怕周斯越回来,李锦荟呜呜咽咽哭了一嗓子,里头声息渐弱。 那天晚上,周斯越都没再开口说过话,吃了饭,就回房了,等丁羡写完作业出来,透过门缝还能看见晕黄的光线,周夫人端着杯牛奶正往他房间去,见她出来,忙用手捋了捋头发,冲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柔声问她:“饿吗?” 面对这样的周夫人。 丁羡怎么都无法跟下午那个声嘶力竭的声音联系在一起。 她摇摇头。 周夫人又开始旁敲侧击的打听:“斯越下午回来都不太高兴,是学校里遇上什么事儿了吗” 丁羡又摇头,帮他圆:“没,大概是最近学习太累了。” 周夫人若有所思的点头,温柔地抚了抚丁羡的小脑袋。 “乖。早点睡吧,我去给他送杯牛奶。” 丁羡眨眼,“周姨,我帮你送吧,正好我有题要问他。” 周夫人爽快答应,把托盘递给她,上面还放了几片面包,给他晚上充饥用。 丁羡接过盘子,端在手里,周夫人又叮嘱了两句,让他俩早点睡,刚转身,又折回:“对了,羡羡,下周六斯越考试,我准备去雍和宫上香,顺便也帮你求求高考的事儿,你要不要一起去?” 丁羡连连点头,好。 周夫人欣慰,连声赞叹,还是生女儿好。 丁羡目送周夫人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尽头,刚转身,后方的门开了,周斯越倚着房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要去上香?” “你不是让我考清华么?我先跟佛祖打好关系,让他老人家在考试那天给我高抬贵手。” 周斯越哼笑,转身进去。 丁羡端着餐盘跟进去,关上门,把东西放在桌上。 出乎意料,他房间比她想象中要乱一些,桌上乱七八糟丢了一堆书,餐盘都只能堪堪挤了一小块的位置,书桌旁的书架上全是乱七八糟的杂志和竞赛书,意外的,还有军事理论。 丁羡把东西放下后,新奇地看着他书柜上的书,“你喜欢军.事?” 周斯越咬了口面包,抬头扫一眼,淡然:“嗯。” 丁羡若有所思的点头,“哦。”瞥他一眼,少年兴致不高,低头写卷子。 丁羡没地方坐,只能站着,总不好一言不发就往人床上躺吧,何况主人也没发话,刚想到这儿,写题的主人忽然开口:“没时间收拾,你自己找空坐吧。” “我不坐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不会把我在你家看见的听见的跟别人说的,谁都不会。而且,哪有不吵架的夫妻,放心,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丁羡举出三根手指表忠心。 听到这儿,周斯越微侧头,用舌尖轻轻顶了下腮帮,似笑非笑,把笔一丢,忽然转了个圈,椅子背朝后贴着桌沿,双手交叠在胸前,冲她微挑眉,眼神往下一指——示意她坐到对面的床上。 丁羡慢慢挪过去。 周斯越等得不耐烦,直接按着她的肩膀下去,丁羡一屁股被人按在床脚位置,两人视线终于齐平,他略高,微微垂眼。 “是不是觉得我其实也没表面上过的那么幸福,你心里觉得平衡多了?” “没。” “说实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