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越去了也不开门。 周斯越也不急,还站在门口跟小僧聊了会儿,一点儿不跟人陌生,从容自然的很,那股子以前的痞劲儿又回来了。 李锦荟憋不住了,来开门。 “你干嘛呢?” 周斯越一乐,指了指小僧说:“聊天儿。” 李锦荟给他拎进去,“别耽误人小师父做工,你来干嘛来了。” 屋内燃着檀香,周斯越一进去就闻见了,他不太喜欢这种沉沉的闷劲儿,一只手抄在兜里,一只手搓了搓鼻尖说:“您真打算一辈子住这儿啊?” 李锦荟翻他一眼,说:“可不是,反正儿子有了媳妇儿也忘了娘。” “跟我媳妇儿吃醋呢?”他身子往下探了探,“不至于吧您——哎,我以前宽宏大量的李女士上哪儿去了?” 李锦荟看着他,哼唧一声。 有时候妈比老婆还难哄,这是周斯越结婚多年后得出的结论。 “行了,我没事,你过来干嘛来了?”李锦荟说。 周斯越这才说:“羡羡说,过几天想邀您去雍和宫上个香,当还愿了。” 李锦荟默了会儿,点头道:“难为这丫头有心了。” “您去么?” “当然。” 周斯越一乐,点头,“明天来接您,还是今天跟我回去?” “来接吧,过几天你结婚了,我给你爸再诵段经。” 他没再勉强,下了山,开车走了。 周斯越第二天一早开车去接,黑色的辉腾停在山下,李锦会一下来就说:“这帕萨特怎么这么大?” 他们家以前有辆帕萨特,就是这个缩小版的。 丁羡忽然明白周斯越为什么买这辆车了。 “大型帕萨特”停在雍和宫门口,周斯越停好车,把钱包收在裤袋里,下车带她俩往里头走。 红瓦白墙,虔诚平和,袅袅升起的青烟随处可见。 今天刚好有大师在讲禅。 李锦荟牵着俩孩子就过去了,在殿堂里后排里找了蒲团坐下,“好好听听,禅法通了,人就没什么痛苦了。” 两人互看一眼。 “人没了七情六欲,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周斯越瞥她一眼说。 李锦荟推了他脑袋一下,“只要你想通了,那就有意思。” 周斯越表示不置可否,不过他一向对所有事物都表示出应有的尊重,就算不理解也会安安静静听完,丁羡特别喜欢看他专注做某件事,或者专注听课的模样。 殿堂外,有光稀稀落落铺层进来,刚好笼着他的发顶,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又回到了那个不过十几平米的教室。 而身旁的这个男人却依旧发着光。 听完禅,周斯越带着李锦荟回丁家吃饭,叶婉娴特意早上出去买菜,等着他们晚上过来。 电话刚打完。 叶婉娴对着穿衣镜折腾了三趟,连问了十几遍,“怎么样,还行吧?” 丁父随手掀开报纸,“人家妈妈又不是第一次见你。” “好几年没见了吧,也不知道这人过的怎么样?” “既然操心就别老跟人对着干。” “我怎么跟人对着干了,我当然是为了他俩好了我也。” 吵吵闹闹几句,楼下有车进来,叶婉娴趴着窗户往下一瞅,慌忙冲进厨房去端菜,“来了来了。” 丁父在后头嚷:“你别慌手慌脚的。” 确实很久没见,李锦荟一身素衣,素面朝天,叶婉娴愣了好久都没认出来。 “锦荟?” 李锦荟点点头,温婉地笑:“婉娴,好久没见。” 叶婉娴记忆中的李锦荟是个雍容华贵的富太太,那时候五根手指伸出手都是肉肉的,现在那垂在身侧的手,除了骨瘦如柴,她也想不出别的形容词了。 “你现在,这么这么瘦。” “我斋戒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