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我哪里还配做他的妻子。我只希望他过得幸福,能有一个好姑娘替我好好照顾他。” 叶庭生知道她难过,便不再提及她的伤心事,等她哭得累了,他布阵将她护在其中,就如从前一样,“安心睡吧,我在这里守阵。” 阿梨朝他感激一笑,很快就沉沉睡着了,很久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叶庭生无比眷恋的看着她的睡颜,知道在阵内苏月榭听不见他说话,他缓缓开口,声音是不寻常的温柔,“阿梨,你是我见过最纯洁最干净的女孩,让我一辈子为你守阵,可好?” 天上依旧下着雪,还未到二月,天气严寒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春意,阿梨眉心微蹙,“叶师兄,上官灼一定会派人来找我,我怕我与你们同行会连累了你们。” “若是正面相抗,我必定敌不过天冥诀的威力,但是若论隐匿行踪,伺机而动,他却比不上我。”叶庭生朝她宽慰一笑,递给她雪影衣,“穿上这个,浑身和雪化为一色,他的魔教爪牙便找不到我们。” 阿梨点点头,穿上了衣服,叶庭生本想帮她取下被簪子勾住的衣带,却在看清那金簪的模样后收回了手。 她的心里还是放不下送她簪子的那个人,不过没关系,无论多久他都愿意等,待她穿戴好了朝她温然一笑,“我们走吧。” 苏月榭的家在嘉康城外的贫民窟,虽然嘉康城作为帝都,极尽繁华,然而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是历来的常态,苏家村便是与这繁华笙歌格格不入的凋敝破败。 还未进村,便能看到瘦的皮包骨的人用手从肮脏的泥水里大口大口的喝水,活着仿佛已成了他们最大的愿望。 生病的人,死去的人满地都是,那景象犹如人间地狱般惨烈。 阿梨在遇见林云潇之前虽然日子也过得清贫,但也不至于如此悲惨,更别提后来辗转的点苍山和魔教,此情此景倒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见识到。 “怎么死了这么多人?”苏月榭看见满地的尸体,喃喃自语,像是想到了什么,飞快的朝一处破败的屋子跑去,“星城!星城!二哥回来了!” 听见了喊声,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孩子从屋里跑了出来,营养不良的脸上一双眼睛却放出了神采,“二哥!我在这儿!” 苏月榭看见苏星城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抱住他瘦弱的身躯拍了拍他的肩。 “二哥,大哥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苏星城左右看看,奇怪的问。 “大哥走了,以后二哥来照顾你。”苏月榭的语气里褪去了悲伤,仿佛在陈述一个理所当然的事实。 苏星城眼眶立刻就红了,也许是自小看过了太多生死,他没有像同龄的孩子那样不懂事的吵闹大哭,而是用力的点点头,默默垂下头流泪。 阿梨不可置信的摇摇头,“我竟不知,人间还有这么悲惨的景象。” “你在魔教锦衣玉食,杀人就如家常便饭,自然不会知道。”苏月榭对阿梨仍有敌意,到底还是少年心性还未成熟,忍不住出言讥讽。 “月榭!”叶庭生皱眉刚想为阿梨辩护,却被阿梨出言阻止了。 “叶师兄,他们大哥的死到底有我的责任,我不怪他。”阿梨柔声道。 苏星城听了这话,捏紧了小拳头怒目圆睁,“是你害死了我的大哥吗?” 阿梨还未说话,只见苏星城眼睛一翻,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弟弟!弟弟你怎么了!”苏月榭叫不醒他,紧张的不行,“你别吓我,二哥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让我看看他。”阿梨刚想去搭苏星城的脉,却被苏月榭避开了。 “你走开!” “月榭,阿梨是点苍山最有医术天资的弟子,要想救你弟弟,非她不可。”叶庭生出言解释。 苏月榭不说话了,阿梨见此便上前去查看,只见苏星城脸色蜡黄发白,脉象虚浮,手臂上布满了白点。 叶庭生看见阿梨紧蹙着眉头,便知事情不妙,“阿梨,怎么样?” “他的症状和地上那些人是一样的,等到他手臂上的白点蔓延全身,就药石无灵了。”阿梨声音有些沉重,“这是一场瘟疫。”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