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澜问她:“如果明楷一出生就被你因为不得已的苦衷送走了,十年后你终于接了明楷回来,明楷却抗拒你,只把别的女人当娘,你会高兴吗?” 阿秀当然不高兴,可谁让她送走自己的孩子?孩子忘不了外面的养母,说明养母对他真心实意,她要怪只能怪自己护不住娃。 魏澜知道她心性单纯,握住她的手道:“任何事涉及到皇家,都会变得极为复杂。浅浅是我的妹妹,但当她做了皇后,她先是皇后才是妹妹。在普通人家,哥哥可以教训妹妹,妹妹很难反抗哥哥,当妹妹做了皇后,她反而可以决定哥哥的生死。” 阿秀汗毛都竖起来了:“那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说得你们俩有仇一样?” 魏澜道:“我们现在没仇,但如果太子心里一直把你我看得比她还重,她会不会生出嫉妒怨愤,我是亲哥哥也无法保证。总而言之,你记住这点,以后见到太子不可再喊他明珠,更不能自称母亲。” 因为阿秀不懂这事的复杂,所以魏澜必须说得透彻。 魏澜当然希望妹妹不会变,可皇宫那种地方,最容易改变一个人的心。 他管控不了妹妹,只能提醒自己的妻子。 阿秀明白了,直到此刻,她才真正领会明珠进宫意味着什么。 阿秀管不住自己的眼泪。 她还以为明珠进宫了也可以经常出来看看她,原来不是。 摸着手里属于明珠的衣裳,阿秀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个不停。 宫里很快就派人来魏家取太子的行礼了。 梅雪、雁回、梨落、莲开也要进宫。 阿秀没有露面,她怕自己又哭得不成样子。 四美对她好,阿秀早把四美当成了家人,现在明珠与四美都走了,魏家一下子空荡起来。 半个时辰后,四美同时跪在东宫新太子萧琢面前,正式认主。 萧琢面无表情。 短短半日,他已经判若两人,连与他关系最近几乎无话不谈的梨落,都不敢再嬉皮笑脸。 “殿下,奴婢进宫之前,魏刘氏交给奴婢一物,托奴婢转交殿下。” 梅雪三人退下后,梨落继续跪着,低着头,恭敬道。 萧琢冷冷看了过来。 梨落从怀里取出一团手帕,打开,里面是一个宝蓝色的荷包。 “拿过来。” 梨落恭敬地将荷包举到他面前。 萧琢抓起荷包,松开袋口,里面有张平安符。 “下去吧。” “是。” 梨落走后,萧琢攥紧荷包,一个人呆呆坐了半晌,然后走到书房,将荷包锁进匣子,束之高阁。 翌日,惠文帝真的带着太子萧琢,在百姓们的围观中来到魏家家庙,向魏浅提亲。 魏浅一袭白色道袍,二十五岁的她,容貌美艳,绝非糟糠。 惠文帝眼底烧起熊熊热火。娶魏浅为妻是他少年时的夙愿,这一次,他终于可以如愿以偿。 魏浅只看了惠文帝一眼,目光便定在了太子脸上。 魏浅当年并非生了儿子便不管了,她亲自哺育了儿子一年,为了儿子的前途考虑才不得已将儿子交给兄长抚养。这几年魏浅每个月都会偷偷地见儿子一次,只是儿子昏睡,并没有见过她。 现在,母子终于团聚了。 魏浅眼中涌出了泪光。 萧琢在这个女人的脸上看到了自己。 她真的生了他。 可萧琢对她没有任何印象。 “琢儿,还不快喊娘?”惠文帝心疼魏浅的眼泪,低声催促儿子道。 萧琢便低下头,轻轻喊了声“娘”。 魏浅走过来,将他搂到了怀中。 萧琢闭上眼睛,好想另一个娘。 一家三口圆满相认,魏浅答应了惠文帝的提亲,不过帝王大婚非同小可,魏浅回京后并没有立即进宫,而是回到了她的哥哥魏澜家中,等待良辰吉日,帝王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