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喜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却绝对不是眼下这种境遇下——她衣裙凌乱钗环不整脸上还带着伤,当下心里头既尴尬,又是不满,可是见着对方人多势众,却也是不好表露出来的,只好咬着牙道:“你当我是什么人,坏了你们的东西,我自然是会赔的,难不成还会赖着不给不成?” 硬气的说了两句,阮琨碧才继续道:“你只管开个数也就是了,我也不缺这几个钱。” 成子坤微微一笑,只要不是面对着女神,他脸上几乎随时都在闪烁着一种名叫精明的光芒,看了看摔得四碎的那只瓷瓶,道:“此瓶为越窑仕女簪花瓶,在下不敢多说,请姑娘取五百两银票来吧。” 阮琨碧本以为撑死了也就是十几两银子,花不了多少,这才敢一口答应下来,却不想成子坤报出了这么一个令她瞠目结舌的数字,当场便是面容失色,几乎要眼冒火星了。 三房同永宁侯府分家之后,的确得到了一笔钱的,可是再大的钱也架不住三老爷每日出去胡吃海塞,还时不时的赌钱几次,甚至于前几个月还买了一个扬州瘦马,家里头没有进项,花出去的钱却是海量的,你家不穷简直是说不过去的。 阮琨碧的确是结识了二皇子,甚至于巴了上去,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是有钱的,相反的,她为了在二皇子面前树立起一个高雅脱俗的形象,连金银之物都极少说出口,更何况是要钱呢。 二皇子也看出了这一点,自然也是乐得顺坡下的,也就没有再提过这一茬,他自然是轻松了,可是另一头的阮琨碧以及三夫人却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毕竟自己要掉的金龟婿可是皇子啊,总不能每日里发髻上戴了了几只素银的钗子,穿一身浅淡的衣裙就上门吧,总要打扮的体面一些的。 素净的衣裙,不施粉黛不佩朱钗这样苛刻的条件,若是换了阮琨宁那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一样还是美的不得了。 可是同样的事情,阮琨碧却是玩不转的。 在她的颜值之下,要是真的素减了,估计也只会叫人觉得寡淡寒酸,她的容色本来便称不上出色,要依靠衣装首饰给自己添上几分颜色,现下傍上的是二皇子这样见多了世间繁华的人,阮琨碧自然更加不敢在着装衣饰上头小气了,只恐叫他轻看了自己半分。 今日她出门的时候一共带了三百两银票,那还是她想着施恩于贺文昶才准备的,毕竟这是一项长久的投资,要是真的能成功,那受益的是自己,自然不能小气了,是以阮琨碧无论如何都说服了三夫人掏了三百两银票出来。 可是,哪怕只是三百两银票,也是在三夫人身上狠狠地割了一刀肉,叫她心疼不已,阮琨碧也是好说歹说了半日,才硬生生的磨了出来。 眼下只是一个花瓶罢了,成子坤开口就要五百两,这怎么可能不叫阮琨碧心疼?只恨不得就地昏过去,先躲过去这一节才好。 可是偏偏此刻她的心绪不能再清明了,想昏过去竟也是不能。 阮琨碧倒是很想大气的掏出一把银票来撒到成子坤脸上去,可是奈何自己没有这个硬件条件,也只好作罢了。 她想着方才成子坤对于阮琨宁的话答应的那般痛快,想来应该也是个好说话的人,便试着同他讲讲条件,看能不能打个折扣,终于慢腾腾的道:“成公子,五百两委实是太多了些,一时之间我也是掏不出来的,是否可以考虑,稍稍便宜几分呢?” 成子坤看着她,极为惊讶的一挑眉,随即便换了一副苦笑脸,道:“不是我为人刻薄,而是世道艰辛呀,我这里也只是小本生意,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