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冲击让她浑身轻颤,再怎么也忍不住,死死咬着唇,泪水却悄无声息地簌簌落下。 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哭,不出声。 他记得以前的蓝歌不是这样子,记得她刚来席家的时候,因为父母的突然离世,经常做噩梦半夜哭醒。 那一哭就是哭得惊天动地,鬼哭狼嚎的,生怕没有人知道她在哭。 他这个当大哥的,每逢听到她的哭声,总是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陪着她,守着她,安慰她,替她擦眼泪,直至她再次入睡才悄悄离开。 那时,他就知道,女人原来真是水做的。 可是,现在的蓝歌哭起来时却改了模样,只流泪没哭声,这样的她却是更让人心疼。 然,他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哭得很大声,那也是一种幸福,因为有人疼,可是一旦没人疼,连哭也是一种奢侈,更别说哭出声音了。 注视着这般忍着哭声的蓝歌,席云峥从未觉得这般不知所措过,唇角轻轻磕碰着,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只得伸手替她轻轻拭去眼泪。 男人指腹微粝的温柔,只会更招眼泪。 委实无法适应他这种小心翼翼地温柔,蓝歌只轻轻躲了开来,用手背揩去眼角多余的眼泪。 狠狠吸了吸鼻子,告诉自己别哭了,就像那些年在监狱中一样,一遍遍地跟自己说要坚强,要坚强…… 她摇了摇头,眼下泪痕未干,却说得格外认真。 “别轻易同情我,我还没到需要别人施舍同情的地步。” 原来,他使劲浑身解数的温柔,只不过是同情她失明了,就像在她在他的订婚典礼上昏倒,他施与援手,在医院陪在她病床边一样,不过是可怜她罢了。 虽然她什么都不是,只是,这个男人的同情,她绝不接收。 蓝歌从他怀里挣脱开来,将肩头男人的衣服取下,轻轻递过去。 她的举动,突然又变得如此疏离,让他心里不爽到极点。 他低喝了一声,又恨又恼。 “蓝歌,你非得这么犟得拒人于千里之外么?” 她只浅笑淡语,“很快我们就会回到上面去,我们离开了这里,就不需要再相互取暖。我们还是回到原点,各不相干,你是你,我是我。” 他们即将成为独立的个体,他的身边会有另一个女人替他取暖。 这短暂的一夜是偷来的,她或许应该感谢上苍,让她要用一双眼睛来换取这片刻的温存。 有得必有失,大抵如此。 席云峥的眸光骤然暗下去,她的这种口吻,他很讨厌,说不出有多讨厌。 搜救队的人很快就到了下面,看到他们的车子。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听到有人大问,“里面有人吗?” 席云峥大声回应,大家莫名其妙地听到了席总一声怒吼——还没死。 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谷里,回音回荡到蓝歌耳朵里,让她小小的纳闷了下,这个男人究竟在恼什么? 因为不清楚车子周边的形势,席云峥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等着救援队过来救援。 郑恒知道席云峥还没死,心里的顾虑消失殆尽,欢快地回道:“席总,我这就过来救你。” 郑恒是个聪明的小子,也是他的心腹,隔天联系不到他定会找他。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