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获刑十年。 果真,同虞骁猜测的一样,她至少要判个十年、八年的刑,她还真该送虞骁一个神算的名号呢。 然而,世事难料。 监狱长说她在监狱里表现很好,向法官求情,缩短了她受刑的日子,因此她只坐了三年的牢,就被提前释放。 …… 蓝歌出狱的那天,下起了一场大雪。 这也是今年入冬以来,江城的第一场雪。 大雪漫天飞扬,美得如画,白得透明,却很刺眼。 “2507,还不快点,今天可是你出狱的日子。” 前面的女狱警受不了这狂冽的北风,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拉了拉军大衣的领子,不耐烦催促她道。 监狱里谁都没有真实的名姓,只有代号,而2507就替代了她的名字。 多好,今天是她出狱的大喜日子,可她心里却惊不起半点快意,一颗心一如这寒风初雪,凉得彻骨。 “到了。” 前面女狱警又悻悻提醒了一声,她朝前一看,原来在恍惚间已经迈出了监狱大门。 她抬起一双粘了雪沫子的清媚眉眼,远远的眺望了一眼。 三年了,详细数来有一千多个昼夜没出去过了。 这外面的天空竟然是如此大,却是静得吓人,空的心悸。 “2507,今后出了这扇门,就安分守己,好好做人,别再犯事进来了。” 耳边又传来女狱警的声音,微柔。 她相信这是这位女狱警真诚的忠告,她顿了下脚步,回了一下头,看向她,微微一笑,又朝这监狱肃穆庄严的门头淡淡扫了一眼。 女狱警挥手赶她,“别回头了,走了就别回头了。” 她仍旧是笑,也不知自己在笑什么,然后慢慢转过头来,一步步朝前走去,前路漫漫,似无尽头,究竟哪里才是她驻足的地方? 前面停下了几辆黑色面包车,一群黑压压的人从里面跑下来,指着她叫了一声——蓝歌在那儿呢。快…… 蓝歌,这个人是谁? 她差不多要忘了,可不,正是她自己吗? 一群人就如猎狗一般,快速敏捷,只十几秒功夫就到了她面前。 紧接着,数不清的摄像头,话筒一齐对向她,让她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蓝小姐,请问下你的出狱感受?” “蓝小姐,三年前,你怎么敢杀了老公情人的孩子吗?你就不怕双手沾满血腥,晚上会做恶梦吗?” “蓝小姐,你知道今天席总在帝豪酒店为夏小姐举办生日宴?你会去参加,去祝福她吗?” “……” 无数个问题,激烈尖锐,如一枚枚炸弹丢向她,似要把她的脑门炸开。 她的脑袋开始死命的抽痛,她的眉一点点蹙起来,脸色愈见苍白,拼命地摇着头,为什么……为什么席云峥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出狱,你却兴师动众为那个女人办生日宴? 心里最后残存的一丝希望又被狠狠碾碎! 她忍不住捂住耳朵,红着眸子,朝那些记者低呼。 “走开,走开……你们走开……” 可是那些人如僵尸一般拼命挤她,拼命地要从这个女人的嘴里攫取到一些才甘休。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拨开那些人群,如破开黑幕的闪电,光明而乍亮,上前一把拥住她,紧紧搂在怀里。 “蓝歌,别怕,别怕,我来了。” 她微微抬起头,面前骤然出现一张俊逸而熟悉的脸,亮堂堂的,宛如破暮晓而入的一道鸿光,让她顿感安心,她干涩的唇轻轻扯了扯,沙哑的声音从喉咙口发出,“乔剑波……” 乔剑波看到她一双红如脱兔的双眸,不禁心头一缩。 刚刚在远处赶来时,看到她被包围在人群里,如纸片一般的人儿,削得薄薄的,那么的无助,他就开始埋怨自己,他真的是该早一点来的,那么她就不会被这么欺负了。 乔剑波单手护着怀里的蓝歌,一手挥动,替她挡开那些逼人可怖的摄像头。 “你们给我滚开!” 那些记者仍咄咄逼人,“你是……蓝小姐的情人么?” 就在这时,一个强悍的短发女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长柄伞,尖锐的伞尖直直对准那些记者,似要干架一样,“滚开……滚开……” 那些记者慌乱地往后挪了一步,这才给蓝歌他们一丝空隙。 彪悍的女人朝那些记者大吼,“你们这些记者就会欺负女人么?今天不是席云峥为夏雪大办生日宴么,你们不去那里抢头条,缠着一个弱女子做什么? 看到田澄这么护着自己,蓝歌含在眼中的泪,才终于找到了一个释放的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