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娇声,惹得周围不少男人都生出了恻隐之心。最左边,还有个穿着素衣的穷书生在一旁握拳跺脚,几次想开口,终究还是红着眼眶离开了。 英雄救美谁都想做,但却不是谁都有能做。 毕竟沈甄身上背的债,有些人倾家荡产都还不起。 这边,金掌柜冷冷一笑,又扯嗓子道:“我们金氏钱引铺,向来只冲白纸黑字说话。三姑娘不服气,可以报官呐。” 说完,他便抬手举了一个手势。 见了手势,他身后的几位壮汉面面相窥,旋即,便一人拎起一个棍子,进了大门,对着那些装满香粉瓷瓶,就是一顿挥手。 瓷瓶坠地而碎,香粉撒了一地。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陆宴在一旁不禁嗤笑出声,几个大男人威胁一个十几岁的姑娘,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他的眼神一动,杨宗立即懂了主子的意思,上前一步道:“金掌柜,我们大人有话要问你。” 这声音不低,众人纷纷朝这边看来。 金掌柜正腹诽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官敢误了他的事,没想一回头,直接愣在当场。 这、镇国公府的世子爷,怎么来了? 金掌柜那贼溜溜的眼睛先是一眯,随后仿若醒酒了一般,立马换了脸色,“陆大人要问小的什么话?” 陆宴目光晦暗不明,抬眼示意了一下他身后,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金掌柜连忙上前一步,将手上持着的借款单子一抖,交到了陆宴手上,“陆大人别误会了,咱都是照规矩办事,这是字据。” 陆宴颔首扫了一眼落款处的日期,冷嗤一声道:“这期限,不是五日后吗?” 被这么一问,金掌柜不由神色一顿,但仍是老油条地嘻嘻笑道:“这……整整八千贯钱,便是等到下个月,他们沈家也凑不出呀,是债早晚都要还,结果都是一样的。” 陆宴把单子放回到他手上,丝毫不给情面,“既是照规矩办事,那你便等五日后再来吧。” 听了这话,金掌柜如噎在喉,他实在摸不准这位矜贵的世子爷是几个意思——是要护着这三姑娘,还是例行公事? 可他能问吗? 诚然不是金掌柜没见过贵人,怂了胆,而是面前的这位,他实在是开罪不起。 若他只是从四品大员京兆府少尹,那尚且还可周旋一番。 可他不仅是京兆府少尹,他还是镇国公府的世子爷,还是靖安长公主的独子,这几个身份加在一起,便是左相在这,想必也得客客气气。 再三犹豫后,金掌柜把那几个随从叫到了跟前,悻悻道:“撤吧。” 谁料这几个人刚抬脚,杨宗突然拦住了他们的步伐,“掌柜的,无故砸了人家的铺子,就这么走了,不大好吧。” 金掌柜回头看着陆宴,抿唇不语。 金氏钱引铺的消息向来准确,据他所知,镇国公府与云阳侯府之间,不沾亲也不带故,真可谓是一点往来都没有,他怎么着,也不至于故意和自己过不去才是啊。 陆宴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便直接道:“物归原位即可,待五日之后,本官不会再干涉。” 金掌柜斜眼瞥了一下四周,默默攥紧了手上的扳指。 倘若方才他还拿不准这位世子爷是几个意思,此刻见着了陆宴身侧死死瞪着他的侍女,倒是明白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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