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过了会,桓瓖道,“东平王昨日还请我伯父过府商议朝政,交往甚善。桓氏族人在朝中亦仍受重用,未受非难。” “哦?”我说,“那么为何桓氏在谯郡练起了私兵?” 桓瓖:“……” 他看着我,冷冷道:“这是元初与你说的?” 我说:“是谁说的无甚紧要。桓氏除元初和公子之外,无人领兵。且凉州羸弱,公子这左卫将军在北军之中,留任卸任不过是东平王一句话的事。整个桓氏的利益要害都在雒阳,东平王只要有心,动动手指便可一网打尽,就算谯郡有私兵,也根本阻挡不住。” 这话显然触到了桓瓖心头的疑虑,他一时没有说话。 我继续道:“其实对于此事,大长公主那边已有了些安排,只是恐怕不曾透露给公子知晓。” “何事?”桓瓖紧问。 “大长公主投靠了秦王。”我说。 “秦王?”桓瓖有些吃惊。 “正是。”我说,“不过此乃权宜之计,并非最紧要的。秦王远在千里之外,雒阳一旦有变,他鞭长莫及。桓氏的当务之急,乃是解决存亡之危。” “你何意?” 我看着桓瓖,微笑:“这甚是简单,既然桓氏最大的威胁是东平王,那么将东平王除掉便是了。” 桓瓖看着我,少顷,深吸一口气。 “你有何计策?”他的声音终于缓和下来,透着些疲惫,“暗杀他么?” 我说:“除掉东平王,根本乃在于瓦解其势力,暗杀乃下策,只会教事态难以预测。但凡权臣,其欲无尽,非问鼎至尊不可止,我等可在东平王背后推一把,自有天下人替我等除之。” 桓瓖讶然:“哦?如何推?” “公子可还记得三年前我等救出太子妃和皇太孙之事?”我说,“再做一遍便是。” 桓瓖惊诧十分,但很快便露出了明了之色。 “你的意思,便是将三年前的荀后换成了东平王。”他说。 “正是。” “可慎思宫密道已经为人知晓,两年前就被朝廷封堵了。”桓瓖道,“就算使计将二人送入慎思宫,也无从再救。” “故而直接将他二人从宫中救出也是一样。”我说,“当今宫中内卫,皆来自北军,公子是左卫将军,此事大有可为。” 桓瓖摇头:“自沈氏外逃之后,东平王便大力整治了内卫,如今内卫都是从忠于东平王的营中抽调,难以策动。” “不必策动。”我说,“公子在北军数年,交游当甚是广泛,如今内卫中最大的将官是何人,公子可知晓?” 桓瓖颔首:“知晓,是卫尉卿瞿连。此人是东平王心腹,如今统管内宫一切禁卫事务。” 我说:“公子与其交往如何?” “说不上十分相善,但相识也有三年,酒局宴乐时常可遇到。” 我说:“如此说来,公子对其音容言语,当是有些熟悉了。” 桓瓖愣了愣。 他瞪着我,狐疑道:“你是说……” “正是。”我说,“公子可扮作瞿连,将今上与谢太后带出来。” 桓瓖:“……” “你简直异想天开……”好一会,他面色扭曲,“瞿连生得一脸麻子,我如何扮?此人还污糟得很,随地吐痰,开口便是污言秽语……” “一脸麻子甚好,辨识显眼,别人见了便不会有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