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急事,孤说了算。”秦王在榻上躺好,“念吧。” 我:“……” “殿下。”我觉得颇是无奈,决定将此事再说清楚,正色道,“殿下那日与我说的话,我已一一答过,殿下当知晓我的心意。” 秦王颔首:“生是元初的人,死是元初的死人。四年前在雒阳的时候,你就说过了。不过孤也说过,孤会让你改变心意。” 我觉得此人若不是自大至极,就是愚蠢至极。 他嘴里这些话,让人听得一点感动也没有,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不太要紧的事。 我说:“我有些话,一直想问殿下。” “甚话?”秦王道。 我说:“殿下以为,若一人对另一人无儿女之情,可强行生情么?” 秦王道:“孤从不强人所难。云霓生,你当知晓,孤若有强行之意,你与元初未必有今日。” 痴言诳语。我不以为然。 我继续道:“就算我应许了殿下,殿下难道不疑我并非出自真心,而是对殿下别有所图?” 秦王神色没变,却淡淡一笑。 “在孤看来,”他不紧不慢道,“世间所谓情义,都并非凭空而来,其根基皆为有所图。” “怎讲?”我问。 “孤且问你,你为何喜欢元初?”秦王说,“无论是相貌还是人品,或是他做的一些事,你必有看上的;你与他成事之后,将来要如何相处,过何种生活,必有期许。这些,皆可称为有所图。一个人若不被人有所图,便是身上无可图之处,岂非无用之人,故而孤从不介意他人对孤有所图。” 此人说歪理的本事倒是跟我有一拼。 我说:“可那并非真心,殿下莫非不怕我谋害?” 秦王眉梢微扬:“你若单纯只为谋害,早就下手了;若除谋害之外还有他图,正好还可与孤一道做事,事成之后孤再收拾不迟。” 我:“……” “先收了我再除了我么?”我问。 秦王弯着唇角:“正是。” 爷爷个狗刨的妖怪。 我翻个白眼,不理他,拿起书念了起来。 此后,秦王每日夜里仍召我给他念书,我因得之前许诺,也只得老老实实地过去。 不过这人除了让我念书之外,并没有别的举动,先前的那般谈话也再没有提起过。他每日大约都十分劳累,听了大概半个时辰,便会睡着,我可自回府去。 不过这事仍然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这些日子,秦王身体还好么?”一天,谢浚问我。 “甚好。”我说,“已全然康复。” 他看着我,意味深长:“大王仍然每日让你给他念书?” 我神色如常:“正是,你知道他秉性,就爱看些闲书。” 谢浚笑了笑,没说话。 比起谢浚,桓瓖直接多了。 “秦王,莫非对你有甚打算?”一天夜里,我回到宅子里的时候,他等在堂上,开口便问。 “甚打算。”我说,“公子怎问些无头无脑的话。” “便是想占你便宜。”桓瓖哼一声,道,“白日里有甚事说不得,非要晚上还召去?” 我说:“秦王勤政,公子又不是不知,将我夜里也召去议事有甚稀奇?” 桓瓖狐疑地看着我:“当真?” “公子若不信,去问秦王好了。”我说。 桓瓖瘪瘪嘴角,这才作罢。 数日之后,雒阳得到消息,公子已经在东海郡上了岸。 我自是高兴不已,天天期盼着。桓瓖则日渐消沉,常常拿着一壶酒,边喝边长吁短叹。 此时,济北王那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