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义侯思量片刻道:“他方才一直在这里吗?” “可不是,”汉子笑道,“我一路走过来就看到他站在这里,于是问他要不要来一碗扁食。” 汉子说着向那破败的魏王府指过去:“大约也是奇怪这院子为何荒芜了吧!” 魏王府院子里有一棵榆钱树,如今那院墙塌了一片,榆钱树就露了出来,仿佛已经不属于那院落的一部分。 宋成暄便是站在那树下向院子里眺望。 安义侯和徐青安吃完扁食,那汉子也收拾了东西再一次推着独轮车向前走去,安义侯走到了那棵榆钱树下,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老树一直静立在那里,仿佛看尽了世间百态。 榆钱树上有个小小的树洞,安义侯伸手进去摸出了几块圆圆的石子,他还记得那孩子练习投掷的时候,喜欢将石子藏在这里,魏王府虽然经历了灭顶之灾,终究有些东西还是被保留下来。 这几年他常常来此地,经常会将这石子拿出来看,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冰冷的石子上面尚留有一丝温度。 一、二、三……九…… 安义侯习惯地数着,忽然一顿,石子少了一枚,他不禁一僵,这是被谁拿走了吗? 第一百二十九章 怀疑 “父亲,您怎么了?” 徐青安看到父亲怔愣在那里,不禁低声呼唤。 安义侯手指微微一攥,然后装作若无其事:“没什么。” 石子被重新放回去。 安义侯的心却不能平静,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一直没有发生过变化,决计不该是偶然,难道真的有魏王的人回来了,而且还是知晓这个秘密的人,那…… 安义侯只觉得热血涌向了胸口。 他不该因为这一个小小的变化就疑神疑鬼,但是他却又无法控制的去思量。 真的是偶然的话,那也太巧合了,如果是孩童所为,为何只单单丢了一枚,又或者是他来这里的事被人察觉,带走了一颗石子看看他的反应。 谁会有这样的心思。 这石子在旁人眼中什么都不是。 他不能慌,要稳住心神才行,想到这里他压制住心绪将石子重新放了回去,可即便如此他的手指还是忍不住颤抖。 一切恢复原状,他就像没事人一样,转身向家中走去,这一路上他没有再与儿子说一句话,脑海中不停地回想最近发生的事,哪里有什么不寻常。 最近清欢多次提及魏王谋反案,她与方才遇见的那个宋成暄在碧水河畔论案的时候……也提起了魏王的人。 宋成暄,他们刚刚还坐在一起吃扁食,在此之前宋成暄就站在那棵榆钱树附近。 会不会是他将石子拿走了。 不太可能,以宋成暄的年纪他能和魏王案有什么关系,除非…… 安义侯眼前浮起那孩子清晰的面容,魏王唯一的子嗣。 用魏王妃的话说,那孩子自出生时起就格外让人省心,很少会哭闹,脾气也极其温和,眉目生得十分清秀,称得上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那孩子从小就规规矩矩颇有礼数,他常常会说魏王是不是太严厉了些,将孩子养得似个小大人一样。 其实并不然,是那孩子性子天生就是如此,他教那孩子拳脚,那孩子学的极快,有一日他闲来无事问:“从小勤练拳脚,长大之后是否要带兵领将,冲锋陷阵,大展威风。” 那孩子却笑:“先生说有个好体魄将来也能好好地奉养双亲。” 皇亲贵胄的子弟多多少少都会骄纵些,在这孩子身上却找不到半点的影子。 魏王对儿子的期许也是希望他能做个闲散宗室。 如果那孩子还活着,也该是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