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盯着他,心想自己是被卖给这个男人了吗?卖给他做书童吗?书童不都是男的吗? 男子审视的看着她, 看得她怕极了。 莫名其妙的,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 居然转看向窗外,给她取了个名字——郑日霞。 这个名字可真难听, 不过居然有姓氏!她有姓氏了! 青衫男子对她不错, 从不责罚她, 更没让她饿过肚子。有空的时候居然还会教她识字。 时间久了,她在他面前便不那么拘谨了。但她震惊的发现了一件事。 他把她认做了别人! 怪不得呢!她就知道她没那么好运,怎么会突然有人对她这么好了?原来是认错人了。 他跟她提她的母亲,说她的母亲多么多么的好。 她一听就知道他认错人了。她的娘不过是个普通的村妇。生了一堆的儿女, 养不起,她爹就把她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 虽然知道了真相,但她不想告诉他。 郑月朗居无定所,带着她四处游走。她身子骨弱,经不起折腾。有一次在西肃国的一处山洞里,她惹了风寒。 伤寒之症,或死或愈。 他身边的人好心劝谏,让他把这个拖油瓶扔了。带着个女娃娃,实在是多有不便。 郑月朗对旁人的话置若罔闻,一路抱着她,完全没有要丢下她的意思。 原本旁人只当是他喜欢年纪小些的,找了个小侍妾而已。但自那次之后就没人敢再说什么了。 她生病时,他还会亲自喂药给她吃。当时她就想,一定要一辈子都留在他的身边,为奴为婢为妾,为什么都好。 有一次,郑月朗外出,像是与什么人发生了打斗。回来后便躲在房间里,一整日都没有出来过。 小桃担心他,端了饭食去他的房外徘徊,不敢妄进。正在犹豫间,突听房内有东西掉落破碎的声响。她下意识的一把推开了房门。 房内的情景令她惊骇。 郑月朗双鬓雪白,趴伏在地,一动不动。整个人像是被霜雪冻住了一般。 房内家什凌乱,一片狼藉。郑月朗刚刚一定是走火入魔,发了狂。 小桃毫不犹豫的跑过去,试图将他扶起。可惜力气小,不但没扶动,反倒被他压倒。 他身上可真凉,压得她好冷。 小桃觉得大事不妙,这么下去他会冻死的。 她艰难的从他身下爬出来。盛夏时节,一时间找不到火盆,只能从柜子深处翻出床棉被连忙给他盖上。 他闭着眼睛,不知是死是活。 没办法把他弄上床,只能陪他一起躺在地上。 小桃哆哆嗦嗦的抱住他,试图以自己的小身体给他暖一暖。这样却恰好可以近距离的看他的面容。 他可真好看,五官精致,轮廓俊朗。就是太白了。白的没有人气。 小桃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指凑近他的脸,去探的呼吸。随后大惊,瞬间哭出了声。 “尊主,尊主,你不要死啊!你醒醒……” 她抱着他又摇又晃,再一次哭花了脸。 “好了,起来。”郑月朗被她烦得不行。 小桃一呆,继而狂喜,忘乎所以的抱住郑月朗,又哭又笑,把脸上的泪水都蹭在了他的肩膀上。 郑月朗有心想推开她,一时又使不上力,想用内力震开,又怕伤了她。只好变脸,可惜对方又没看他的脸。 自那日之后,两人的关系就无形间亲近了很多。小桃心里早已把自己当成了郑月朗的人,所以对他没有男女之防。 郑月朗有心设防,但更多的时候都拿她无可奈何。 郑月朗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寒毒发作的次数渐渐频繁。为了不使旁人得知,他一天到晚都穿着带帽兜的黑色披风。神戟教的教众皆非善类,若是知道教主有恙,后果不堪设想。 郑月朗心里清楚,他该料理自己的后事了。回首他这一生,他不禁冷笑。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他毒杀了大梁皇帝周沣;他搅得西肃国内一团乱;他令厉M.fEnGYE-zn.cOM